辛越和顾衍走进椭圆一端的雅间,正是靠大门一端的正南方向。
雅间很小,三寸见方的小厢房,侧门进入,前面一道围栏,一重纱帐并一重暗红帷帐掩着,拉开便可清晰看到一楼的台子,台子所在之处正好是椭圆另一端的正北方向。
若要看戏,确是个正正中中的好位置。
她转过头,顾衍站在门边同十七低声交代什么。
昨日他眉骨上挂了彩,有道浅浅擦伤,今日出来时便戴了一条玉色抹额,缠银丝,流光溢彩,正中一枚指甲盖大的墨色宝石,完全敛了他的凌厉之色,卓尔如玉。
凭良心讲,他千般模样都好看,但她还是最喜欢他凌厉如锋刃的模样,会把人割伤,也有本事让人如飞蛾扑火往上闯。
她盯视的目光太肆无忌惮,顾衍交代完事情,平静地打量她一眼。
侧门关上的时候,把光线也一并带走了。
小雅间一片昏暗,她看到一点幽芒朝她靠近。肩头忽然就一沉,整个人被按在了椅子上坐下。
那点幽芒正正停在她眼前,她听到顾衍的声音:“那个女人不是善茬,离她远点。”
“谁?喻霜?”辛越表示理解,黑暗中摸索着,同样拍拍他的肩头,“我知道的,她有手腕有脑筋,是个厉害角色,但这样挺好,她若是个善茬,如何在这吃人的世道中站稳脚跟?”
“若只是这样,倒还无妨。”
“……”辛越后知后觉地问:“那个女郎,喻霜指使的?”
但她更关心:“方才带子就松了那么一会会,喻霜应该没看清楚罢?”
顾衍未语,辛越便结结实实愣了一下,艰难地滚了滚喉咙。
顾衍以为她终于升起一点迟来的羞怒,安抚她道:“我挖了她的眼睛。”
?
辛越抬头,听他语气不似作伪,连忙止住他:“倒也不必。”
又双眼放空地继续说:“其实,你要这般想,这种事情也没什么丢人的,你我夫妻,天经地义,而且喻霜也是个女子,没什么的,没什么的吧……嗷!”
她再编扯不下去了,埋到了顾衍肩上作了一时的鸵鸟,小声说:“她为什么这样做?难道看我今夜穿了件披风便好奇吗?还是对我们的房中之事好奇吗?我可以指点她买几本春|宫研习的……”
“越发胡言乱语!”顾衍捏她掌心,警告了一句,“你提防点她便好,此事复杂,牵涉旧事旧人,回去我再同你细说。”
二楼人声鼎沸,语笑喧阗,吞没他们的私语。
此时,他们雅间正顶上的五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