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妙啊,不妙啊!
戏折子里,凡是悬崖边这等险地,定是要有顶重要的角儿往下掉的。
她和顾衍如今站在这方形的左下角,顾衍把她按在一方大石头上坐下:“又在胡想什么?”
“戏折子里,总有人往悬崖下面掉……”
顾衍愣了一下,继而笑出声:“放心,有我在,不会是你。”
忽地,他瞥到湖边一道绛色身影,眼神一厉,唤了声十七,抬手在腕下一拍,一只袖箭驰风若电向湖边人影袭去,同时抽出腰间软剑疾奔上前。
素月流天,软剑如银蛇,弯刀若月钩,两道冷光缠在湖边。
辛越跳上大石头,朝小篷船上被五花大绑的两个人招了招手,不晓得顾衍安排了谁去搭救,提气尽量使声音飘得广些:“千万别碰辛扬啊!碰他喷一身血,都得栽在湖里!”
她同小篷船也就隔了十数丈的距离,不知是她近来眼神变得锐了些还是幻觉,辛扬被塞着一团白布的脸上似乎呈现出点安心、放松,又有点紧张、悲戚、哀痛。
从那张顶着两块乌黑眼圈的脸上解读出这么多情绪,辛越觉得他们不愧是兄妹。
岸边顾衍和陆于渊战况激烈,不一会已经缠斗到土坡之上,崖边的风把他们的身影拉长,辛越有些担忧。
忽地,十七提醒她道:“是短亭。”
嗯?辛越扭头一看,果然,从远处湖面上鬼祟摸来的一叶小舟已经离辛扬极近,援兵来了,她拔腿石堤跑去,跑了两步忽地想到什么,立时缓下来,深吸两口气快步而走,十七紧随其后。
短亭猫着身子,一个纵跃,跳到了小篷船上,辛越提起一口气,就见短亭手中短匕将将划上温灵均身上捆绑的黑布时,小篷船矮矮的舱室内竟然飞出一道青色人影!
辛越大骇,小篷船上竟藏了人!
青衣人手持短剑向短亭袭去,短亭一个飞身跃到乌篷顶上,还晓得在中途拔出辛扬嘴里塞着的白布。
辛越登时大喊:“小爷身上被扎成个刺猬啦!别碰小爷!碰了都得死!脚底下也有个鱼泡血包!别移小爷!移了都得死!小爷想活啊!”
一听他中气十足的声音,辛越额头就是一阵抽痛,此时余光瞥见一道尖影。
竟是方才短亭所乘的扁舟,人已离舟,舟却还在往前行,不一会便撞上了小篷船,小篷船被撞得动起来,一舟顶一船,缓缓往湖边而来。
啊,是计,真是计中计,短亭根本未曾想要划破二人身上的绑缚,他晓得这两人身上定有局,但只要把小篷船往湖边顶,离了那片流霜花域便没事了。
十七提醒她道:“夫人,短亭手里有条天蚕丝,拽着舟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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