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三月低着头,任由祂蹂/躏自己的头发,在听完祂说的话后,沉默了一小会,漆黑、明亮的双眼即便无法看清祂的模样,也仍然眨也不眨地盯着祂,语气平平,揪出祂话语中的毛病,说道:“但是说出快结婚这话,您果然还是有在悄咪咪看着我吧?”
头顶上的手一顿,果然。
“偶尔啦!怎么说也是我从这走出去的崽,偶尔看一眼怎么了!要是不是偶尔看一眼,你现在都已经嗝屁了!”
在宿三月诡异的目光下,祂愤愤戳着她的脑门,就好像与第一次相见的场景重叠在一块,那时祂也生气地戳过她的脑门。
祂凑近几分,打满马赛克的脸实在是看不出什么。但凭借那情感充沛的声音,听出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祂说:“我可是花了好些功夫把你塞进你现在所处的世界。虽说那世界的意识没我强,但人家也不是吃素的,这么直白把未来的走向往外抖,你当你是九尾猫吗?”
被教训的宿三月垂着头,眉眼中满是沮丧,祂说的没错,仔细想想,要不是没有祂的帮忙,那她的死将会成为笑话,而且……
她脑海中浮现出他人的身影及神情。
“我错了……”她态度积极端正向世界意识认错道。
“哼哼哼……”祂连哼好几声,在站起身的同时问道:“真明白自己错了?”
“嗯,我应该再谨慎点,不该……”宿三月盯着自己的手指,沉默着迟迟未将后半句说出口。
世界意识没好气帮她补充道:“不该心太软。”
是的,她就是不忍心,甚至有些自责……
“你只不过是爱屋及乌……”站起身,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的祂看着仍坐在地上的人,冷静指出她的问题,“你这是被感情左右了。”
高专医务室
“你该去忙你的事了。”眼角微微泛红的硝子在挂好点滴后,对坐在病床前的五条悟下逐客令。
但他好似木头人,一动不动坐在那,双眼紧盯着躺在病床上,至今没有苏醒痕迹的宿三月,在吐出过多血液后,好不容易在异世界被他养得白里透红的健康肤色如今像纸一样苍白,不过起伏的胸膛证明她还活着。
硝子将换下沾满血迹的衣服捡起,挂在手臂上,她准备丢掉它,不过在走之前,硝子看了眼情绪低迷到过于危险的五条悟,实话实说,没有安慰的意思,“她没事。”
“我知道……”五条悟终于不再像个木头人呆坐在椅子上,他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黑色的衣服很好地遮掩住鲜血的颜色,可嗅觉敏锐的五条悟还是闻到了血的气味,甚至有种里衣都被它浸湿的感觉,黏答答贴在他的皮肤上,他阴郁着,朝硝子表露心声,“硝子,我刚刚差点诅咒她,就差那么一点。”
除了他与乙骨,以及陆续醒来的学生外,没人知道前两个小时的她有多危险。
在宿三月陷入昏迷后,她的器官以一种诡异、极快的速度衰败着,就在五条悟准备放手一搏,诅咒她的时候,乙骨的反转术式好像起作用了,衰败的器官在他的治疗下有了起色,那即将停止跳动的心脏跟着缓缓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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