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崆看过邬慈的信息,自然记得。所以迦南也不需要多此一举。
“邬慈,这是宁总。”
邬慈伸手,客气拉满:“宁总。”
宁崆回握了一下,很快收回,没有再针对邬慈这个人发出任何相关的言语,手扶在舒卿轶的腰后,话却是在跟迦南打趣:“什么宁太太,这么生分。”
话未等接,他又说道:“昨天听说你摆平了警察和市纪委的人,有长进了。”
迦南接过一杯香槟酒,跟宁崆唱着腔调:“跟宁总学的。”
“对了,宁太…嫂子,提前知道你来,我特意准备一份见面礼。”
舒卿轶意外地和宁崆对视一眼,“是吗?太客气了。”后又怨怪地看向宁崆:“你也不早跟我说一声,两手空空的我就来了。”
迦南挂着浅笑:“礼尚往来才是生分。哥,方便借嫂子给我一会儿吗?”
宁崆大方将手从舒卿轶身后撤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随意。”
迦南和舒卿轶都笑了声,然后走开去看迦南口中的见面礼了。
只剩下邬慈和宁崆。
宁崆喝了口酒,视线从其他人身上游走了一圈这才看向眼前的邬慈。
“邬慈。”他像是看在回忆自己脑海里关于这两个字的衍生信息。
但他脑中的信息库比不上迦南的,而他近来似乎过分依赖于迦南,以至这个时候他都懒得去动脑子了。
“比起其他。”
“我比较好奇,你是怎么做到让迦南留下的你?”宁崆似问非问,脸上确实也是对此好奇的神情。
邬慈把那天晚上临时报警的事情说了一遍,还有煽动下面人联合揭发检举吴品群贪污受贿,匿名把收集到的资料捅到纪委那边。
宁崆点了点头,没做点评。
“还有一个问题。”宁崆简短淡漠的打断,显得他所做的一切仿佛都远谈不上至关重要,只有这个问题的答案才是:“吴品群的位子,你敢不敢坐?”
邬慈没犹豫,“求之不得。”
宁崆看向他的眼神变了变,但并没有做过多的停留,随即有人过来攀话,宁崆应对了一二后以相同的理由迅速结束对话。
回归到邬慈身上。
宁崆又说:“野心不小。”
邬慈没回应,这正是他想要宁崆看到的。
宁崆突然将手搭在了他的肩上,捏了捏,终于扯出笑来:“别紧张,只是随便问问。”
“毕竟是官家的饭,不是有野心就够了。你说是不是?”
邬慈点头,表示赞同:“当然。”
“不过话说回来,邬慈。”
“你不简单。”宁崆收回手,视线远远看到朝他们走近的迦南她们,扬起笑,后续没再往下说。
不过邬慈知道,宁崆的话其实已经说完了。
“怎么样?喜不喜欢?”宁崆问舒卿轶,温情、绅士又贴心,任谁看去都是一对令人钦羡的夫妻。
舒卿轶脖子上换了一条半月前富士佳拍卖会上那条天价祖母绿宝石项链,往任何一个女人的脖子上戴都是难以不心动的。但她还能维持面上的淡定,嗔怪道:“你又不告诉我,还麻烦迦南来送,说什么见面礼。”
宁崆重新将手搂在舒卿轶的腰后,拉近两个人间的距离。他温声道:“你开心就好。”
邬慈看了眼迦南,后者没什么情绪,只是出于附和而挂着一抹笑意。
“迦南。”宁崆用食指点了下邬慈:“你带邬慈转转。”
舒卿轶脸上浮起一抹红蕴,挽着宁崆的胳膊搂得更紧了。
迦南便带着邬慈离开,紧接着宁崆跟舒卿轶去了露台。
迦南带邬慈去认了几张脸,是他要接北郊旧改项目以后会接触到的人。因为迦南亲自带过去的,所以省时省力,还能留下最深刻的印象。
结束后,迦南上了七十九楼,邬慈跟着,她没有要跟他说话的意思,不止没有,她似乎也没有好的脸色给他。
不得不说,迦南在换脸这一技能上,切换自如的水准绝对是让人叹为观止。
比说在两个小时前,他们的身体就交缠在一起,贴得不能更近。
现在直到进房间,迦南的脸冷得超乎寻常。
邬慈问:“是宁崆?让你难过了?”他似是百无聊赖地粘来一个问题来打发时间。觉得自己也没表达清楚,又重新组织了一遍语言:“你现在是在因为宁崆和舒卿轶难过吗?”
因为她此时身上的气压太低,低到他想忽略都难。
迦南几乎不会受心情这种东西所支配自己的言行举止,但她没想让邬慈看出自己的异常,可是,他的臆想简直太低级。
“你是在关心我?”她原地褪去身上的衣服,只剩下遮掩隐秘部位的两片,她毫不在意邬慈就站在这里,两只眼睛就锁在她的身上。
这里是七十九楼,这一带最高的建筑楼,即使是窗帘没关也没能看得到什么,但她还是赤身走过去拉上了窗帘。在门口的时候她顺手关掉了房间里的所有光源。去找烟点燃,慢条斯理地抽。
邬慈没回答她的问题。
迦南却非要听了:“说话。”
沉默。
他不知道迦南情绪源头是什么,他的确也算是在关心她。可如果真的是因为宁崆,那么他无可奈何。即使不是,他目前仍然是无可奈何。
黑暗中,迦南还是能够看清楚他的脸,尽管没有在日光下清晰,但并不影响她看出他的表情与心境。
“怎么?”她走近,拿烟的那只手圈上他的后颈,将他带进沙发里坐下。然后自己横跨在他身上。
她看到他隽秀凛冽的脸。
也看到他的无动于衷。
在他们彼此能够看清对方的时候,他是绝不会在她面前摆出这样一张冰冷的脸色。
看,人在黑暗里,才是最真实。
她用唇去找他的呼吸,就偏不去碰他的唇瓣,在他的脸上剐蹭,连气息都是冷的:“你不是取悦我吗?”
“装的?还是,不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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