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应笑了声,声音泛冷:“我给的条件,宁总不看怎么知道?”
一旁的助理垂头在宁崆耳边获得无声准许,打开了那张褶皱的纸张,助理的脸色率先一白。
迦南视线跟得紧,却也没看出来许应在打什么算盘。
许应面色绽出一副眉开眼笑的好心情,自作主张地将对方打开那张纸就是答应他的要求来认,于是侧身,点了点带来的公证人和律师,“来。”
“说到诚意,今天我替宁总把人都带来了,够不够诚?”许应话里有话。
迦南伸手,示意助理把那张纸递给她。
助理犹豫,但见宁崆没反应也就给了,伸到中途,被宁崆一把夺过,揉成一团狠狠扔到地上。
许应看乐了,望了一眼迦南,不着痕迹地嘲笑。好像在说,稍被逼迫,宁崆也不过如此。
迦南沉声问他:“上面是什么。”
许应回头再度望向宁崆,话音陡转严肃阴狠,“宁崆,你和舒卿轶的婚,就算拿整个西郊经济园区来换,也得离。”
迦南一怔。诧异地看着许应。
舒卿轶要离婚,是许应施压?
“许应。”她叫住他,也想让他停下这场疯乱。
宁崆和舒卿轶离婚,于他并没有直接的好处。他如果是意气用事,那简直才是笑话。
许应对她充耳不闻。
示意律师和公证人可以开始流程。
律师拨出一通电话,电话那边的人要过来。
从律师打电话的口吻和内容来看,是舒卿轶。
舒卿轶……
迦南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不断加大输出功率的电流如一根根扎进脑血管里的钢针。
她伸手扶住桌底的边沿,指甲死死扣住。
后面许应和律师他们又说了什么都变得不清不楚。
直到她听到宁崆最终还是说出,“我签。”
她费解地抬眸,影约看到门口有人进来,眼睛被一团白光铺满,人影慢慢走近,她很吃力才认出是个女人的身影。
是舒卿轶。
宁崆潦草落笔自己的名字,哐当一声丢开笔,嗓音夹着怒,“许应,这笔买卖你没赚。”
许应提唇,无所谓。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舒卿轶被人搀扶走近。
宁崆看也没看,起身到迦南身边,要带她走。
许应丢开烟,“刚离婚就这么急?”
宁崆将迦南放到左手边,用自己身体挡住,开口前先把迦南交给到助理,低声,“车上等我。”
许应骤然起身。
宁崆猛地上前,极少对人动粗的他一拳狠狠砸到许应脸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砸出去。
许应被他猝不及防的攻击击退两步,而后迅速反应过来抡起硬如石的拳头,连踢带摔地将人踹到地上。
在动手这件事情上,宁崆不擅长。
如非气极,他不会走这下下策。
他抹掉嘴角的血渍,灰尘与血混在一起。
许应屈膝蹲下来,欣赏他的狼狈,啧啧出声,冷漠地奉劝了句:“理智是个好东西。”
宁崆吐出一口血水,蹦射出狠戾的眼光,“许应,你比我狠。”
许应又笑了,他觉得A市的笑话很多,愿闻其详:“哦?”
宁崆的视线越过他,望了一眼身后漠然听着所有动静却不惊不扰的舒卿轶,视线收回来落在许应阴鸷的脸上,冷然道:“你把舒卿轶带到迦南面前,许应。你到底要对付我,还是在逼迦南?”
“迦南的眼睛,我买来的。”宁崆提高音量,意在要让所有人都听清楚,尤其是舒卿轶,意思是这双眼睛在交易达成之时就不再属于她,现在要再索回想都不要想。
宁崆吼得脖子都粗红,完全没注意到许应脸上凝滞的僵硬。
“许应,你到底有没有搞清楚自己要什么。”宁崆讽刺道。
但许应听不进去,听到了也是不重要。
他木然地起身,朝身后的舒卿轶走去,指着地上的宁崆,问她:“眼睛?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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