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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43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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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害怕他靠近,也拒绝不了。

可是她动不了,看着他骨架因为每一步迈出而断裂,最后只剩下一堆鲜血淋漓的红骨。

她不停地掉眼泪,视线模糊,越来越模糊。

她不轻易哭的,也很早就知道哭是没用的弱者的象征。

但她除了哭,什么也做不了,很无助。

比死亡湮灭她自身还令人心碎。

“……邬慈”

听到迦南在说话,宁崆俯身贴近,将她脸上的汗与泪都抹掉,手上的动作生怕重了,“你在说什么?”他贴在她的唇边,仔细听。

声音很小,带着嘶哑的颤音。

他听清楚了。

她在喊,“邬慈。”

只重复这两个字。

宁崆久久未动。

直到车子在滨河门前停下,司机见宁崆面色清冷了无急色,便提醒:“宁总,到了。”

宁崆不语,视线望向后视镜,看到紧跟着来的那辆越野车,还有急匆匆摔下车门赶过来的许应。

宁崆未曾嫉妒过谁,他想要什么,从小到大诸多都触手可得,即使没有,他上上心,不难为他所有。

譬如当年将迦南留在身边。

他一直以为,她是他的,会是他的,以最近的身份一直待在他左右的唯一一个人。

许应在外敲击车窗玻璃。

宁崆依旧岿然不动,怀里的人还在颤,他抬手将她的耳朵捂住。眼睛伤后,她的听力变得十分敏捷,窗外的动静加剧她身体上的颤抖。

许应敲了后座的窗,又敲司机座的,面容焦灼。与不久前还在粮仓与他谈条件时胜券在握的姿态全然不同。

宁崆冷眼看着,欣赏似的。

他也在想,自己有没有这么着急过。

好像,没有。

良久。

宁崆将迦南先放平,而后打开车门下车。全程没看眼前的人一眼。

许应躯身探进来,视线第一时间落在迦南身上,连气息都是喘的。

许应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在迦南身上,立即将人从车里抱出来,看到她苍白昏迷的脸,心皱成一团。

他带她回自己车。

宁崆站在车门前,看相反的远处。

司机在一旁看得尤为费解,但又不好问。宁崆点烟来抽,只是空燃着。眼神里黯淡无光。

跟着等了两根烟的功夫,司机还是试探了一句:“宁总,不上去吗。”

宁崆挥了挥手,示意他停车去。

他现在只觉得没力气。

没力气上顶楼。也没力气去想什么。

心里缺下一块,将他整个人身体的力量都撤走。

原来。

邬慈是她心头的那道痂,怎么也去不掉。他想管,无计可施;他不管,它就日久弥新。

她的病症从不来不在于这双眼睛,而是人。

许应单手开车,另一只手覆在迦南的脸上,太凉了,他掌心的温度都暖不回来。于是打开车内的暖风,也把外套脱下来裹在她身上。

无心开车,他开出一段路后靠边停,将迦南从副驾驶位放到自己膝上。

他从未见过她这么脆弱的一面,脆弱到让他不知所措。他吻掉她残留的泪痕,双手捧着她的脸,蹭着,贴着,把自己温度给她。

他也听到她在喊邬慈。

眼角的泪溢出来,他用额头抵住她的,用指腹抹掉。

喉间塞了根鱼骨似的,生疼。

她的声音极微弱,刻意都很难听清。一但听清了,也就懂了。

他接着吻她的脸,她的眼,最后是她的耳背。

唇瓣停住,说,“我在。”

怕她听不清,也怕她听不见。

他又重复:“我在。”

“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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