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批货。”迦南提醒。
“迦南,你也得等我大致过一遍信息才知道怎么派人做事。”
迦南,“好。”
“嗯。”
“迦南。”对方放缓了音色。
迦南听出愧疚。
这番话大致是她不会想要再接收一遍的。于是她第一时间去摁掉扩音键,对面许应起身,横过低几,手伸过来拦住了。他看着她的眼,不遮不掩。
“你邬老师,他….”
“我知道。”迦南沉声打断,很难再经历一遍这样的情感体验,她艰难地再度开口,不想再听,又说了一遍:“我知道。”
“到最后,我们都没让邬教授知道你的事情,可以放心。”
“你要是想回来,可以跟我说。不用这么急着决定。”
迦南未作回应,她比谁心里都清楚,这套说辞从一开始就是虚设。从踏入秘密行动这条路上起,她的身份永远也不会被放进官方披露的名单当中,按照秘密行动组织的极端保密制度,没有任何渠道会统计和保留他们这一类人的数据。理由是,保障整体行动的安全执行。
这一类人,指的是作为政府决策者的使用工具,通过渗透一些试图控制的机构内部,占据有利的地位可以引导、干涉核心决策。
作为一名“渗透者”,迦南的准入其实并不顺利,组织内部有极强的权利崇拜情结,对任何人事物都要有绝对执权和绝对私密;她的身份太敏感,人生过往经验在邬父的教导下太过于端正,为人孤傲也属于意料和情理之中,他们难以接受。
“渗透者”对他们而言是一把双刃剑,是无价法器也是致命弱点,所以这样的个人或工具在被他们挑选的时候都以对方的动机出发来衡量,也就是说:他们最好要有自己的动机和欲望,在一定程度上他们就是统一战线上的利益盟友,而不只是合同约束的雇佣关系。
再换句话说,如果一个人并不热衷于自己的事业,效能低下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可能会严重危害到整个计划的实施,以及整条线上成员的安危。
所以,这个人一定要能被加以控制是最基本且重要的选择条件。
是电话那边的副处给了迦南这个机会,让她有机会通过了安全科测谎仪的测验、也做了医疗服务科对身体和心理上的疾病检测,以及精神分析。
这类分析对她而言太熟悉了,甚至无需医疗服务科的人协助,后期是她自己完成对即将潜入圈层的核心人物绘制心里图像。
宁崆是她完成图像绘制的第一人。
很成功。几乎没有任何需要修改的地方。
正是这样,她的实力被得到认可,成功成为秘密行动处的一员。
而那句“不用这么急着决定”也并非是完全替迦南在做关心,更多的态度是在表示,秘密组织内的关系当年签署了合同和一系列保密协议,开始不是易事,结束更不是。
无声的沉默持续了短暂数秒后,电话挂断。
许应松开她的手,坐回去,问,“为什么?”
迦南知道他在问什么,起身,不想再在客厅沙发坐着,似乎是在回答他的问题,又像只是随口告诉他:“累了。”
许应没让她走,上前两步拉住她,很固执的力道。
迦南没回头,手被他拽着。
许应不想只看着她的背影,从后将她整个人圈进自己的胸膛,两具身体紧贴。
其实有个问题,他一直都没问过。没底气问,也没有证据。
这个问题在他心上,让他发慌发颤,时不时地挠他一下。
他本来以为,会石沉大海般被他埋死在心里。
但刚才这通电话,迦南让他听,也是告诉他不久前他问她那个问题的答案。
她帮他,似乎天经地义一样。
不计其中代价。也不说其他,只用两字“累了”潦草盖过。
他将头低下去,唇落在她的发顶,声音也闷进去。
“你还藏着什么是我没知道的。”
怀里的躯体瞬间僵硬。
许应感受到了,将她圈得更紧,紧到好像稍不留神就会失去。
就连胳膊都紧得隐隐发颤。
他将她翻转过来,去吻她的唇,长驱直入,搅动她的柔软与他厮混。
她从不让他知道,她都做了些什么。如非他问,她才是会闷死在心里的那个人。
再如果他不是从小就对父亲所学所究耳濡目染的话,他在她面前又还能保留几分聪明。
“迦南。”他缠着她的舌,腾出间隙喊她的名字,吻她的嘴角,上爬到她的眼睛,双手捧住她的脸,吻得细致而绵长。
“我爱你。”
“这叁个字,我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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