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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人啊,老了就容易回头看,一回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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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松,许青松,你怎么活得一点儿也不轻松呢?”

假如把一直随时会死掉的猫抱回家,那么它要多久才能学会不时时刻刻对你亮出爪子?

许青松永远都学不会,否则也不会在大厦将倾之前,选择攀了另一处高枝儿。

R集团破产前夜,容寂拉着他在大厦的天台上喝酒,啤酒罐倒了一地,她安静地靠在他肩头:“还从来没有在这里看过夜景,真繁华呀。”

接着,她突然问:“R集团好吗?”

“挺好的。”许青松说。

“不好。”容寂的声音低了下去。

天台上是没有灯的。

容寂的脸有些模糊,好像是笑了一下,但许青松仔细去看又出奇的平静。

“好的话怎么会就要倒了呢。”

容寂突然伸手,胡乱地指着F市几处大厦,最后定在了某一处,然后偏头去问许青松:“下家给的条件还不错吧?”

许青松听懂了,她是在问自己,背叛R集团之后有没有得到更好的待遇?

是的,许青松觉得此刻自己就像一个被架上刑具的叛徒,而容寂的眼神,像刀一样刺进他的身体里。

容寂说话的语气很稳,看着他的眼睛很亮,一点儿也没有喝醉的痕迹,许青松不知道怎么回答,也有些不敢回答,索性抄起了一边的啤酒就朝嘴里灌。

明明一开始是被迫的啊,许青松想不通,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

“别喝了。”

容寂抽走了那罐啤酒,用力过猛,却没收住力道,啤酒罐掉在地上,洒了。

“许青松,我们认识也有七八年了吧。”

她停顿了下,似乎是不知道要怎么继续说下去,心里的想法都要满得溢出来了,却找不到合适的话来讲。

沉默着,许青松伸手去揉她的头发,却被利落地拍掉了。

他们从来没有这样平等的时候,永远是她要求他,他听从她。

叹了口气,容寂说:“你啊,有时候就是太谨慎了。”

第一次有人用谨慎来形容许青松。

业内对他的评价大多是轻慢、刁钻、冷酷,凡是他经手的项目或是艺人,总是会被规划得很好,以至于在面对更多的选择时,许青松并没有给予太多宽容。

这是第二次。

温导回来得巧,恰好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大半,他走过去拍了拍许青松的左肩,语重心长地说:“青松,你想多了。”

“人情是人情,情分是情分,我和徐导之间是情分,和小年也是。我还能害小年不成?”

许青松脸色晦暗不明,最终也没有再说什么。

“对了,小年让我告诉你一声,他先回去了。”温导顿了一下说:“你们是不是又闹矛盾了。”

以往,小年都是和青松一起离开的。

大约是叁年前吧,两人也闹僵了一回,小年缺席金栀奖后,许青松也缺席小年的经纪人大半年的时间。

那时候,小年的状态也很糟糕,平日里看着正常,工作生活都没有差错,却总是隔叁差五请家庭医生。

“没有。”许青松低下头,望向空落落的杯底,很随意的解释说:“阿年怀疑我……藏了他要找的东西。”

“什么东西这么重要?”徐导插话进来,温导也瞥了眉看他。

许青松笑笑:“不知道,我也正纳闷儿呢。”

他知道的,哪儿是什么东西啊,明明是个大活人,一个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消失,找了叁年也没有找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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