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塞,不会吧,我们才十二岁。”
“她一看就是在外面玩的……”
陈柿子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很内向的人,大多数的时候她喜欢一个人缩在小小的空间里,但是走出了那个空间,她就要为了使自己显得不那么孤僻而做很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比如现在被认识不过半年的不算熟悉的女生挽着手听她们说一些与自己无关的坏话。
她们今天说的是张思芮,明天可能就变成李思芮,漂亮张扬的女生最容易成为女生团体攻击的对象,很多人活着就被迫成为别人的谈资,即使他们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群体是笼子,人关进去就变成兽了。
就在这时,她远远看见卞哲在马路对面挥手和自己打招呼。
“柿子,是不是有人在叫你啊。”
“对啊,我好像听见有人在叫你。”
“诶,是不是对面那个男生啊?”
“什么?没有吧,你们听错了吧,我不认识他。”她匆匆看了一下低下头否认。
她那个时候十二岁,为了不把自己的名字和早恋这个词挂钩成为明天他们聊天的对象,于是在一群不怀好意的女生面前急急忙忙撇清自己和卞哲的关系。
陈柿子知道马路对面的卞哲知道自己看到他了。
没人再喊她的名字。
好在卞哲这人不记仇,她稍微哄一下他,两人又和好如初。
只不过正在他们玩两人大富翁的时候,外面的正常声渐大起来。
“卞浩东你自己在外面做了什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他妈有完没完,一回家就知道…”
“你有本事别回来…”
“我要不是为了儿子…”
“你就会拿儿子当借口…”
“你不要转移话题…”
房间外面的声音大的已经可以清晰听见争吵内容,卞哲投骰子的手僵在空中。
突然他好像轻蔑又好像自嘲一样笑了起来:“很吵吧,本来之前只是一两个月吵一次,这几天天天都吵架。”
“没有,你不要…”
“口口声声说为了我,其实他们根本没考虑过我吧,两个人都一样,高兴了就回家看看我,给点钱,不高兴了我家四五天都只有我和做饭的阿姨,柿子,你说他们当初为什么不养条狗呢?”
“卞哲。”她看到他眼睛里蓄满了泪水,还咬着牙不让它滴下来。“卞哲,你不要哭,你很好,是他们不好。”
陈柿子把自己的肩膀借给他,天蓝色的绒衫变成吸收泪水的海绵,少年一声声的呜咽落在她的肩头。
她用手拍拍他的背,这个表示安慰的动作,她第一次做,往后的人生里也只对他一人做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