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后来终于听不下去,被念叨得耳根子都开始发烫,浑身不自在,忍不住岔过话题:“好了,姑娘家家的平时少看些乱七八糟的野史杂记……说回正事,那个闯上门来的黑衣人留下的黑铜甲片是怎么回事?”
长仪悻悻地止住关于前辈的八卦探讨话题,心知这茬应该没办法再轻易糊弄过去,她也不可能一直瞒着他,毕竟甲片上写的静水亭,她总不能孤身赴会,就把之前收到鳞甲的事给他仔细说来。
昆五郎听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连声叹气,半晌憋出来一句:“……小祖宗,您可真大胆,这种事也敢不告诉大人自己跑出来。”
长仪心虚地朝他笑笑:“我这不是带着你么?你跟阮尊师同年代的,也算是我的长辈嘛,这就不算瞒着大人自己跑了。”
昆五郎被她噎得语塞,反正事已至此,她跑都跑了,小丫头总能给自己找出道理来,索性略过这茬,接着问起正事:“你确定两枚甲片都是来自那具麒麟偃甲的?”
长仪很笃定:“黑铜麒麟材质独特,我绝不会认错。”
昆五郎皱起眉,他对这具偃甲的印象也颇为深刻,跟几个兄弟亲自找来的熔岩黑铜,冒着生命危险偷来的黑炎火种,自然不可能轻易忘记。但这具黑铜麒麟意义非凡,不仅是阮青玄耗费三载光阴的心血之作,更是曾在妖魔战场前锋军中大放异彩杀敌无数的惊世利器,不说被当作古物供起来吧,至少也应该被阮家好好珍藏着,怎么落到了外人手里,一片片鳞甲薅下来传信,要是让阮青玄知道,铁定会气得吐血。
第73章 五年前旧案
既然都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起五年前那桩偃甲失控案。长仪稍稍垂下眼,尽量保持平静地说起那段刻骨铭心的记忆:“……那时候阿娘正好带着姐姐去了荆南岳阳的舅舅家,阿爹说要探望一位老朋友,都没在府里,我就趁机避开内院守卫和管事们,偷偷跑进库房里鼓捣那些古旧偃甲……”
混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看守府门的两个年轻修士听说连半句话都没能喊出就丢了性命。丈余高的机关麒麟,浑身覆着坚不可摧的黑铜鳞甲,精密繁复的加持咒法仔细嵌藏在每片铜鳞下,撞破那扇铁木为骨玄钢浇铸的府门也不过是瞬间的功夫。
然后,来自大荒时期始麒麟留下的黑炎迅速在府院里蔓延开来。
水浇不灭,沙扑不住,连寻常的道法都不起作用,墨色的火舌肆意舔舐着屋脊院墙,似乎黑炎里还做过什么手脚,竟能让阮氏代代布置加固在本家宅内的机关阵法尽数失去效用,任由巨大的凶兽横冲直撞——那可是曾在妖魔战场上退敌无数的杀器,近千年修为的魔将妖兵尚且压制不住,纵使古旧搁置疏于养护,也不是如今这些太平年月里养出来的年轻修士能够对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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