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岚摆摆手,示意他们无需客气,接着就道:“我看过毒蛇案的详细笔录,宴上的宾客、侍从,张富商府中的家眷、奴仆,凡是案发前后在场的,理应都由专人做有笔录——可我对比过当时的录事,发现少了一人的笔录。”
“少了人?”长仪想了想,“家眷和奴仆都是有定数的,富商家肯定不会漏掉,少的那人是宾客里的?吃席的应该都送过名帖,被邀来的也有名单,也不太可能漏掉,那就是宾客带来的侍从?”
主人家或许不会忽略作客的上宾,但每位上宾分别带着多少侍从、中途有没有从家里送信送物来的,或者中途离场的,可就不好说了。尤其是在这种大型宴席上,就算门房再留意,也难保没有疏忽。衙门呢,也不好查,况且当时还有其他的意外接连发生,匆忙之下漏掉线索也正常。
裴岚却摇头:“是宾客,并未在名单上,也不曾送过名帖,是张富商在路上巧遇,顺嘴请来的。”
那是位年轻的儒商,自称是在北方做药材生意的,听闻蜀地有种灵花能安神宁心,特意跑来收购此物,干花鲜花盆栽都要,足足装满了十几辆牛车。由于这东西是野花,平时也没人刻意栽它,所以那人没找花商收购,而是请当地药材商代为雇佣人手去采摘,顺带着再买些其他药材。
他找的正是张富商。
“张家的账上确实有短期内大量雇佣人手的花用,同期还有大笔的生意进项,最后结清的一笔,恰好在张家办席的那天。”
这就耐人寻味了。长仪可还记得,富商正是要迎合宾客的兴致,才邀请耍蛇人到席上表演的……如果宾客本来有另有所图呢?
“但既然有这么重要的生意往来,又是主人亲自请来的宾客,其他人应该对他印象很深才是,至少张家的人得放在心上吧,做笔录时怎么会被漏掉?”
裴岚转头看着她,眉头渐皱:“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当时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张富商身边的随从,似乎都没有关于此人的印象,笔录上完全不曾提及,只有张家的大女儿还记得些许——据她的录词,她此前从来不会出席这种宴席,但那天她却在席上,而且精心打扮过,带着亲手做的点心——可她完全说不清自己为何要这样做,只隐约记得是父亲的交代。”
第152章 商号与线索
那富商向来疼爱府中明珠,能让他舍得把宝贝闺女喊出来接见的,要么是熟友,要么是贵客,而且很可能与这位大小姐年纪相当,或者家里有适龄的男子尚未婚配,有点搭桥做媒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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