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这只小心眼的神兽就把他记到了心里,放着周围修为比他高、天赋比他好的那么多道门英杰不管,径直把神兽印记打在他脑门上,好大个黑色图腾跟胎记似的,丑得不行。
他当时为什么要嘴快QAQ
但没想到更麻烦的还在后头,这只神兽也就瞧上去还有点威严气派,实际烦人得很,时不时就通过印记出现在他脑海里念念叨叨。
比如说什么:“像你这般私欲如此重的修士,吾还是头一回见到。瞧瞧……想要独占长辈的关注,跟狗似的牢牢圈住自己的地盘……这般性子,你就不怕生出心魔阻碍道途?”
“要你管啊!那么大个神兽还偷窥别人内心,像不像话!”
“哈……不过是觉着有趣。吾生就神目,看尽人间百欲,却从来不曾见过像你这娃娃一般,几乎将百欲白念皆占个尽的。口腹酒色、富贵财权、徇私、盛气、贪、嗔、痴;一头在名利中滚爬纠葛,诸罗愿景割舍不得;一头又对红尘鄙夷视之,全无道心却偏要与天一证……吾有些好奇,若是要你舍弃这蝼蚁私欲,换取世间至强的力量,你待如何?”
“别了,我对证道没什么追求。我就一俗人,哪像你说得这么玄乎。舍弃了私欲,我就不是我了,也不像人了。弱如蝼蚁就蝼蚁呗,快活的蝼蚁还赛过做神仙呢,你趁早歇着心思另寻他人吧。”
“有意思……吾等着你……”
“得到獬豸的印记以后,昆涉在行事上倒和之前没什么不同,平时也从不见他动用獬豸的神力,只有妖魔之战中危及性命的那几次——可其实我们也不能确定,那时是他主动借用的力量,还是獬豸顾念着和他的契约自行出手相救——他不愿提,我们便也不问。”昆五郎回忆道,“开头那阵子,他倒是悄悄和我提过,獬豸有时会入他的梦里说点什么,还问我有没有法子能接触这盟契。那时我只当獬豸是在梦里给他提点,心想有个这样的前辈看着他也不错,跟他这么一说,他后来也不乐意在我面前提这事了。”
“现在想想,里头大概还有隐情。”昆五郎垂了眼,在长仪面前,他没有太掩饰自己的懊悔和遗憾,“他表现得那么明显,我应该早点发觉的。可我们都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昏了头,只觉得这饼哪都是香的,为昆涉得了它而高兴,又怎么会盼他不好?”
长仪没有这种经历。不过把自己代入昆涉的境地里,要是某天她也被这种馅饼砸中了,家里人高兴是一方面,可高兴过后就该担心了,担心她是不是让人给哄了,错把铁饼当馅饼,再担心凭她这点半桶水哐当的本事能不能把这饼啃下来(……)。
但不管是高兴还是担心,都是家里人对自己的关心。长仪能想明白,便安慰他道:“你们也是盼着他好,昆前辈心里应该也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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