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仪从心里觉得这事不妥,这么大的事怎么着也该给家里知会一声,不然唐家找他们要人,这要怎么说?但既然唐榆坚持如此,而且人家都该改叫昆榆了,长仪也只有顺着他的选择。
这事说完,他就像松了口气,也不用再强打着精神,声音顿时虚了下去:“我就不耽误你们了,阮夫人也到了,你自去见见长辈吧。”
话说到这里,同尘站起来就准备送客,长仪也看向昆五郎打算跟他一同告辞,可半天不见他有表示。她正要拽一拽他的衣袖提醒他回神时,却听昆五郎轻轻一叹,径直走到了唐榆榻前。
“喂!”
同尘立即折了回去,面对着他站在两人斜旁不确定要不要拦。唐榆大概也是惊讶的,刚刚放松躺下的身子瞬间又绷直了,半撑起来摆出了警惕的姿势。
昆五郎对这两人的小动作全当做看不见,他抬起手悬在唐榆胸口正上方,无视了同尘一瞬间警戒到了极致的目光,兀自将真元汇聚掌间,对着唐榆慢慢渡了过去。
“你、你这是做什么……”同尘见他没有恶意就撒手不管了,唐榆看着却反倒更不自在了。长仪反应慢了一步凑上去,发现他都顾不上遮住脸了,大片大片的乌黑淤痕着实有些吓人,但在昆五郎逸散出的金色灵光之下,隐隐有淡化的趋向。
“如果我没有错认,仲裁院修习的心法应该是改自当年的剑宗吧,中正温和。”昆五郎平静道,“你这是损耗元气过多,又被外来的灵力冲撞,一时逆了气劲。要是有同宗同源的灵力从旁调和,能加快恢复。”
“哦、嗯……那……谢谢啊。”
唐榆难得有些不知所措,看天看地看长仪,就是不看昆五郎。长仪低下头避开他求助似的视线,心想你们这姓昆的事情还是自己解决吧,又是宗门又是兄弟的,太复杂了她自己都没弄懂呢。又听唐榆在那支支吾吾半晌,良久才憋出一句道谢。
昆五郎也不在意,只是沉默地渡着真元。旁边围观的长仪和同尘都无聊到开始对着发呆时,他才斟酌着问道:“昆涉他……他后来过得怎么样?”
怎么样?
唐榆一愣,回想着那地宫里青年的模样,再看看眼前昆五郎那好像带点期待又似乎不太敢听见答案的神情,想了想,还是给了个含糊的回答:“……挺好吧?”
于是昆五郎便不再说话,直到唐榆脸上慢慢恢复了点血色,他才收回手,转身,一言不发地走出厢房外。长仪赶紧跟上,一边打量他的脸色,一边度着他的心情小声提了句:“我看唐榆当了仲裁以后也没怎么变嘛,说话还跟从前差不多,昆涉前辈应该也一样吧。”
“嗯。”
他淡淡应道。过了会儿可能反应过来她是在安慰他,转过头对她轻轻勾了勾嘴角,但也没有更多表示了。长仪其实也不确定这有没有安慰到他,正想着要不再说点别的,这时却见同尘从后面急匆匆追上来了,赶在两人走出后客堂前挡在了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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