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长婉答应着,陪她说了会话便拉着长仪告退了。长仪走到院里还故意对阮长婉玩笑道:“阿姐,看起来阿娘不大满意唐枫呐,你打算……”
话没说完就让阿姐在她脑门上点了一下:“你又知道了?还说我呢,你呀,有功夫还是担心自己的大事吧!”
长仪揉揉额头,正要反驳,迎面就遇上了等在外边的昆五郎。他正抱着胳膊倚在一棵老树旁,似乎在闭目养神。此时风起,枝头黄叶簌簌飘零,有一片眼看就要落在他头顶,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察觉到的,恰好一偏头,那黄叶便擦着他的发丝飘下来,被他信手拈住。
叶子倒也没有被他扔掉,他一边拿在手里摆弄着,一边朝姐妹两个走来。等走到长仪跟前时,他便献宝似的对她递出手掌,掌心托着的叶子被小心地沿脉络撕出了一对弧度流畅的长条,往下是胖乎乎的叶子底部,短短的叶柄被反扣在底端。
“是兔子!”
长仪惊喜地“哇”了一声,把这片经改造后神似长耳兔的叶子拿过来左右翻看:“你还会做这个呀。”
“跟小村里一位老篾匠学的,用竹条编出来更像,改天再给你做一只。”昆五郎的语气跟平时没什么不同,长仪却从话里听出一丝自得的意味。她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身旁的阮长婉一声干咳。
昆五郎识趣地没有在她面前继续这个话题,摸了摸鼻子,话锋一转:“在里头都说了些什么,你娘训你没有?”
“也算不上训,就是说了点……我的事。”
长仪有些说不出口,阮长婉倒是当着他的面点明了:“婚事。长仪也该到年纪了,阿娘正给她相看人家,总不能叫她一直跟偃甲过下去。”
“这样啊。”昆五郎笑意微敛,求证似的看向了长仪,却见小姑娘只是低头把玩着他做的叶儿兔,过了会儿才低低“嗯”了一声。
他仿佛怔了一瞬,又仿佛只是错觉,那厢的阮长婉还在直直看着他,等着他的反应。昆五郎很快就调整了表情,笑着接上了话:“是这个理。但也不必着急,总要慢慢挑个合适的才是。”
“连你也这么说……”
阮长婉是满意了,长仪听了心里却不太舒服,家里人催她这事就算了,她明明都跟昆五郎表示过自己的苦恼,现在他却不向着她说话,也站到了阿娘那边去。她一边小声嘀咕着,一边伸手去揪叶儿兔的两只耳朵,把它们拨过来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