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让我来?我不觉得我能比阿爹做得更好。”
那人也低头与她对上目光,忽然勾起嘴角笑了:“怎么不能?那么多阮家偃师都没能修好‘他’,不是就让你做到了?”
——昆五郎。
长仪眼神一闪,果然还是与他有关。但她现在已经知道了,前辈们,包括阮尊师,没能将他修复不是因为偃术上的不足,只是找不到能够替代原本中枢的材料。她能唤醒这具特殊的人儡,不过是误打误撞,就算让她原样复现一遍,也再拿不出第二块化生石来了。
只是内里隐情肯定不能往外吐露半个字,长仪心知肚明,脑海里琢磨的也是到时若是一直不见起色,该怎么拖延糊弄过去。
她正这么想着,突然就见眼前凑过来一张脸。那人故技重施,一下子挨得极近,伸出两指捏住她的下巴,扳过来扳过去地打量一番,仿佛有些纳闷道:“也没什么特别的,他怎么看得这么紧……”
“没什么特别你还看!”长仪两腮上的肉被他捏得嘟起来,话都说不清楚了,挣了几下发现挣不开,只好拿出气势凶狠地瞪他,“放开!”
谁知他不但不松手,反而俯下身更靠近了几分,两鬓垂下的头发丝都碰到长仪脸上了:“不然……你别跟着他了,他能给你什么?倒不如跟着我,至少财权、地位、力量这些都不会缺。不管是为你自己,或者为了家族——想要让你家成为人界第一世家,甚至取代那什么仲裁院的地位,也未尝不可。”
“说几句空话就想把我收买了?”长仪眯起眼,对峙之时本该保持冷静,但这样廉价的交易却实实在在叫她感受到了这人对她的看轻,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那支银簪终于被她亮了出来,簪尖紧贴在他颈边,“我再说一遍,把手放开。”
那人挑挑眉,似乎觉得很有意思,倒是依言松开了手没有再纠缠。
长仪不想当着他的面整理仪容,便没有将银簪戴回去,照旧藏在了袖子里,嘴里暗含威胁道:“动手动脚的,你也不怕我不做这事了,又或者做点什么手脚?”
“你不会的。”他却是笑了,同样是先前那句话,这时说起来却已经是不同的感觉,“你爹还在我手上。他做不到我要的事,也就没有了用处。我还留他白养着,你应该清楚是为了什么。如果你也不能让我满意,那他会不会缺只胳膊少条腿,我可不能保证。”
这才是明晃晃的威胁。
长仪心里暗恨,可如今受制于人也是事实,最后也只能佯装配合,试图为自己争取些余裕:“……你总得把我的乾坤佩还回来,我制偃都能工具全在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