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答案早就被藏进了竹青说给她的那三个故事里头。
“这个咒针对的并非道界……至少最开始应该不是冲着我们来的!”长仪看向昆五郎,“这些天我从魔族那里得知,这偃甲原是要给死而复生的魔尊当躯体用的,这也是我要将他带回来的缘由。但这么多年过去,魔族早已有了新的、事实上的首领。二虎相争,这一出本应该是新首领给那位魔尊备下的‘大礼’才是。”
如果她没有带走偃甲,而朱邪烈又真的如竹青所言,将其作为自己寄宿的躯体——虽然还不知道所谓的寄宿要如何进行,这咒术引动的条件又是什么——但依方才的动静看来,只要咒术引动之时朱邪烈的魂魄就在偃甲里,一番损伤是免不了的,至少也能叫他废了一具可用的身体。
昆五郎听完她的解释却并不对此回应,只是锁着眉头,指了指偃甲问:“青剑现在这样,还能再修复完好吗?”
长仪低头瞧了一眼:“不容易……主轴与核心都有损坏,这上头所用的有些材料就算千年前都不多见,如今就更难找了。即使各类物件齐全,少说也得花费月余。”
“只保证他脑袋里的机关完好,让他能记事能说话呢?”
听他这么问,长仪也皱了眉,但还是依他所言凑近去重新检查偃甲。不料昆五郎却忽然抬手攀上她的肩膀,拉着她朝后躲了躲。
长仪起初还不明所以,可很快就看见了——偃甲的双眼竟然重新睁了开来,眼底猩红已经褪去,琉璃石制成的眼珠全无神采,隐约几道细密的裂缝布于其上。就像在南疆那时的情形一样,受损到这个程度的偃甲本不该再有行动的能力,可为何……
“当心。”
昆五郎看她不但不避,反而更加靠近那偃甲,忍不住开口提醒了句。
她拍了拍昆五郎的手示意不必紧张,自己则是探身绕到了另一边去看偃甲完好的那只左手。昆五郎对此举显然不太赞同,但也并未阻止,只是同样半蹲下来,恰恰好挡在长仪前侧方寸余的位置。
正因此,他也看见了偃甲手上细微的动作。
“青剑这是做什么?”
长仪没有回答,专注盯着偃甲在地上划出的痕迹,依稀辨认得这回写的仍旧像是个“南”字,不由心生疑惑:“南?南疆?”
她顿了顿,虽不知他这副模样能否对外界做出什么反应,却还是在昆五郎略带异样的目光中尝试与那偃甲交流道:“你是想告诉我魔族将据点设在了南疆?我知道,我们已经离开那里了。”
偃甲不见别的反应,只有一对毫无生气的琉璃眼珠迟缓地动了动,也不知道能不能看见什么,不过手上倒是再次有了动作。长仪仍旧瞧着,只见从他食指下虚虚划出的似乎是个……
“这是,‘阮’字?”
她一愣,转头瞥了眼昆五郎,仿佛在征询他的意见,但后者只是微蹙着眉头看向那偃甲,并没有注意到她的视线。长仪便按着自己的理解应道:“对,我是阮家的后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