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过去,千里。”
我下意识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是太宰治。
他也穿着白色的西装,腹部被血液晕染,绷带凌乱,他的目光里是太宰治这个人不应该有的焦急。
“难得看见太宰君这么失态的样子。”费佳带着笑意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真是稀奇。”
我一愣,看着一左一右的两人,他们一个在街的那头,一个在街的这头,我恰好站在中间。
“别过去,到我这来,千里。”太宰治的声音带着恳求。
“千里,过来。”费佳依旧是寻常的语气,带着命令和支配。
太宰治伸出手,手背向上,是想抓住什么的姿势。
费佳手背向下,是要我过去,搭上去的姿势。
要不你俩打一架?
“千里,他骗了你。”太宰治说:“三年前,他给你灌输了错误的记忆,我才是你的恋人,你的身份不是什么天人五衰,是港口黑手党的死灵师。”
我愣在原地,有点迷茫。
原来,我才是天人五衰里面多余的那个吗?
不对,我是不是不应该想这个?
现在按照正常流程,我应该质问费佳,或者质问太宰治,毕竟一个是实打实相处了三年,一个是把我关了一个月.......我和费佳那三年和被关好像没啥区别?
不对,我好像也不应该是这个反应.......我有点混乱。
所以我决定走流程,看向费佳:“是真的吗?”
费佳眨眨眼:“你不是早知道了吗?千里。”
是啊,我早知道了,太宰治说的是真的,我想起我和费佳告别之后,遇到了两个cos的小姐姐,被一个可丽饼骗着摘下了面具,然后遇到了太宰治,他跳河了,然后遇到了国木田独步......
记忆可以骗人,但是灵魂不会。
回到横滨后,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在诉说着欢迎,我喜欢这里,仿佛天生的融洽。
这里才是我的家,那个水里的青年才是我的恋人。
“所以,过来。”费佳伸出手,语气里是不容拒绝,他越过我,看向太宰治:“千里也没有想过,自己作为“死灵师”,是怎么轻易失忆,被我带回俄罗斯的么?”
他的话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我的记忆如流水一般回溯。
那天......鲸鱼游戏......太宰治打电话叫我去找他,我去了,很信任他的没有防备......太宰治站在小巷尽头,背着手,脸上面无表情......我被麻醉针扎到,跌倒在地......有黑衣服的武装部队冲出来,把我带上了车......
我想起在实验室里,被送上手术台,被浸泡在培养液里的黑暗。
我想起那天玻璃管被打破时,我从绵长的黑暗中睁开眼,费佳站在实验室门口笑着看我,他的身后是倒在血泊里的试验人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