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能指望这些人能够感受到一点愧疚,千鸟看戏也看够了,其实母亲是如何死的千鸟并不是很关心,只是偶尔在家里施展异能力的时候发现了这个小惊喜。
而这个小惊喜,给了她夺权的最好理由。
千鸟双手撑着桌子,环视了一圈,“家族里有规矩,不能对自己人动手。你们既然不能容忍背叛,那就给我好好忏悔吧。”
……
藤川千鸟双臂支撑着身子躺倒在房梁上,太宰治坐在旁边。
“我沉醉于黎明的幻想,附身亲吻黑夜的乌鸦,世界是一瓶香槟的泡沫,想在这夜色下沉眠——”
毫无逻辑的诗句从她唇舌中轻声溢出,冰凉的月光变得粘稠起来。
千鸟回头,绿眸被吹起的乱发掩住,宝石般的光芒若隐若现。
藤川宅陷入一片死寂,或者说没有人能在这时发出声音,他们早就陷入千鸟为他们精心准备的梦境中去了。
至于是什么梦境,那大概是醒来之后能好好听她说话的梦境。
津岛修治坐在她的身侧,眼睛亮得惊人。
“千鸟,”津岛修治的瞳孔微微放大,他在兴奋。
“我知道了,我知道在哪里找到这绝望又无趣的人生的意义了。”
千鸟侧身看他,“什么?”
“黑暗啊,是黑暗。如果身处黑暗之中,观察这些将死之人挣扎的样子,他们这种对生命极致的渴望,不正是我要追寻的吗?
人类确实愚昧而物质,但这样未尝不好吗?”
千鸟静静看他,晚风吹来,带来浓重的血气,她微微一笑,“嗯。”
她抬头望天,头顶是深沉的天空。
“修治,你知道你是什么样的颜色吗?”
“颜色?”
“嗯,就比如千鹤子婆婆,她在我眼里是鸢尾紫色,乱步是晶莹的宝石绿,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颜色。”
津岛修治想了想,“我是什么样的颜色?”
“你看。”
千鸟抬手指向天空,星星很少,夜晚却足够浓重,“你很像这个时候的天空,该怎么形容呢?是中夜的深蓝色。”
“你好像永远孤身一人,什么都不在乎,又足够聪明,我知道你在那样的家庭中长大会感到非常无趣,我也一样。虽然我说不让你插手我的事情,但有时候你还会悄悄用点小手段让那些人感到无比痛苦,可是在我眼里你一直都是个孩子。
修治,虽然天空看起来是黑色的,但是还有大片的蓝。蓝色是最自我的颜色,无论和什么颜色混在一起,它依然是它自己,蓝色永远都是蓝色。
不管身处何方,你不需要为了任何人改变,你只需要是你自己。”
千鸟从来没有和他说过这么多话,这倒像是……在道别。
津岛修治愣怔地看着她,她的嘴巴一张一合,让他忍不住想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