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多卡斯就被小狗在一个学期以内彪炳的事迹震撼到了:某位无意说过一次他漂亮的像女孩子的女同学,牛皮书包带子的带子莫名其妙的断了三次,最后一次掉的是底;某位同学带了机械铅笔刨来学校,上课期间铅笔刨在桌子上无人辅助自己转动;黑板擦永远被吸在老师也碰不到的最高处;总是会有甲虫在课间的时候跑进班级里来,在各个小孩头上盘旋停留……多卡斯拿手捂着脸,感觉仿佛看到一个升级版的幼年西里斯,其中还有一半是她的错,很可能因为她在上学前多次严肃的强调保密法,波利斯·布莱克在旁人眼里只是一个沉静好看的小孩,没人想到这些怪事和他有关系。
西里斯那天在小狗去自己房间里写作业的时候听说了这件事,在安乐椅上笑得前仰后合,他把多卡斯拉到膝盖上,“你真得觉得他像我吗——这不是你?”
“我小时候可没那么喜欢恶作剧”,多卡斯揪他束到脑后的长发,西里斯侧头避开了,盯着多卡斯浅琥珀色的眼睛,“所以你准备怎么处理”。
“我在想他那个□□是哪里来的”,多卡斯在指尖玩他的黑头发,但西里斯莫名其妙脊背发凉,他当然知道知道小狗的□□是哪里来的——西里斯许诺波利斯如果自己在暑假学会骑自行车就给他买猫头鹰当宠物,结果小狗摔了几次以后就拒绝学习,于是西里斯给他买了一只□□,就养在他房间的水缸里。
他不敢说话,但显然就像之前无数次一样,多卡斯把这个问题高高举起以后轻轻带了过去,抱着他脖子蜷在胸前,“我来处理这件事好了”。
事实上她也真的自己去处理了,西里斯跟着去的,她朋友房子楼下的剑术训练场,多卡斯给波利斯挑了一把剑,手把手调整姿势,让他握紧,站好,站半个小时,用眼神制止了西里斯说话。
“重吗?”她站在波利斯对面,其实多卡斯今天穿得很随便,运动鞋,针织长裙,栗色鬈发扎成马尾挽得很高,西里斯懒洋洋得靠在墙上,看小狗犟得要命的盯着他母亲,汗浸得黑色鬈发一缕一缕得贴在头上,眼睛是和多卡斯一模一样的浅琥珀色。
“现在感觉到自己在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东西了吗?”多卡斯自己也从架子上抽了一把德式长剑,
比波利斯那把长一点,支在地上比她腰还高一点,迈开步子,从牛势变为犁式,动作干净,举重若轻。还不赖,西里斯想,她至少六年没有在床以外的地方打过架了,现在还挺能唬人的,至少吓唬小狗是够了,至于真打起来——有魔杖的情况下,她六年前也不一定能打过他——但反正她一直和六年前一样迷人。
“现在你可以放下了”,多卡斯把剑放回架子上,波利斯迫不及待的把之前举了半个小时那把剑变成支撑身体的拐杖,但还是没有说话,只是低声喘气。
“我们拥有的东西就是像这把剑一样的,甚至比它还要危险”,多卡斯蹲下来,平视儿子的眼睛,她的侧脸还是像第一次战争时那样纤细流丽,“毕竟你手里这把剑还没有开过锋——你要做的是学会和这样的利器相处,回答这三个问题:我能举起它吗?我能控制它吗?怎么用它是最有效的?在回答第三个问题之前,前两个是更重要的”,她把那把剑从波利斯手里接过来,弹一下剑身,那段锋刃发出悦耳的低鸣,“认识它,还要认识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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