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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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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不是该说点什么?

斟酌了会,季南枝大着胆子走近,“Any  help?”

“; mabsp; mibsp;nibsp; umbringt,  mabsp; mibsp;st?rker.”

(那些没能杀死我的,使我更坚强。)

德国人?

季南枝视线下移,看到了他身前的路缝中开出一小束紫色野花,

“Diese  Blume   sehr  sbsp; aus.”

(这朵花看起来很漂亮。)

不知是被她蹩脚的发音逗笑还是旁的,那人脸上的表情终于生动了些,他施施然站起身来,格外修长的身形堪比中世纪的希腊雕塑。

季南枝眼里有一闪而逝的惊艳。

“你是这里的学生?”男人的声音浑厚清晰,说的是字正腔圆的汉语,发音标准且悦耳。

大受震惊的季南枝短暂失声,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带,“是。”

施斐对她明显慢半拍的反应没有表现不悦,裹着热度的风从他身后吹来,把他细长的金发吹拂起,发尾甚至抚过对面女孩的脸颊。

他有些不自在地后退半步,施斐抽出手拢了拢被吹乱的长发,尽力想将它们恢复成原来乖顺的模样,可惜穿林风并不如人所愿。

无奈地接受了现实,施斐语带抱歉地说,“不知是否唐突,如果可以的话,你能带我到你们学校的图书馆正门吗?”

“啊?……可以。”季南枝说得有些磕绊,不争气的模样被她用咳嗽刻意掩过。

男人出众独特的外貌在路上形成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去图书馆的一路频频被人侧目,出于好奇,季南枝还是开了口。

“你也是来听讲座的吗?”

对方没有否认,像是承认,又或者只是在魂游天际。

季南枝心想他可真像个哲学家,似乎无时不在与这世间互通,当然,这不包括跟身边的她闲聊。

等她尽职尽责将人送到目的地,季南枝就毫不留恋地跟他分道扬镳。

就是忘了问他叫什么。

季南枝为此略表遗憾,不过这遗憾并没有持续太久——

图书馆五楼报告厅里掌声雷动,讲台上的男人站得板正,神情是脱离了周身嘈杂的怡然自得,如果当看他,季南枝会以为他是在湖边垂钓。

掌声渐微,男人这才慢悠悠地开口,他说,“很高兴来到这里,大家好,我是施斐。”

声线一如林荫路上对话时那样,可以确认是同一个人。

所以,他确实算是个哲学家。他就是这几年被自己崇拜至极,奉为本命的——施斐教授?

他居然不是个老头子?

季南枝脑子里窜过这样没礼貌的念头。

如果说弗洛伊德是那把打开通往精神分析学那座神秘城堡的钥匙,那么施斐就是进入城堡后最举重若轻的住客之一,他将前任的理论学说最恰当地整理打包,然后输送给想要窥知一二的普通人。

季南枝以为写出《噩与梦》的,至少是个上了年纪的中年人。

看来古话说人不可貌相是真的。

接下来就是冗长的演讲,施斐教授或许写论文报告有一手,但肯定不是个优秀的演讲家,起码,在他跟众人讲解完拉康所提的想象界、符号界和实在界这叁元组时,报告厅至少有一半的人已经进入半冥想状态。

季南枝倒是听得十分尽兴。

一个多小时时间过得很快,演讲进到了最后提问环节,季南枝跃跃欲试,可惜被另一个女生抢先一步。

“弗洛伊德说「性是一切的中心」,可拉康却提出了「性关系是不存在的」,那么对于施教授来说,更认同谁的观点?”

问题一出,底下一片哗然,毕竟提到性对于国人总是更隐秘的话题,更别说大庭广众之下,女生主动提及。

施斐似乎对此并不惊讶,他微笑道,“如果我说他们观点并不矛盾,我都认同的话你是否接受。”

提问的女生微讶,“教授你的意思是?”

施斐转身在白板上写下“1+2=3”的式子,他反问道,“你觉得男女关系是像这样的吗?”

台下的人很多表示困惑。

“在这里我们可以说3是1和2相加的关系,可是男性跟女性难道能用比如男性加女性等于孩子,孩子是他们俩之间的关系类比吗?”

“拉康所提出的观点其实是表达,没有一种关系能相对于女人来定性区分出男人,反之亦然。拉康用「性关系不存在」描述了性的异质性。”

“就如《爱的多重奏》书中所说,「在性爱中,每个个体基本上只是在与自己打交道」。所以同学你悟了吗?”

报告厅里有人笑出声来,不经意调皮了下的施斐,倒是依旧正经得看着提问的那位女生。

“谢谢教授,我回去再领悟领悟。”

观众席上的人笑得更大声了,不过施斐一点也不意外,莞尔继续问道,“最后一个问题,还有人想问什么吗?”

季南枝没等他话音落下就蹭的一下站起来,大方问道,“施教授你会做春梦吗?”

全场倒吸一口凉气。

讲台上的人挑了挑眉,“自然。”,他间顿少顷,留下无尽遐想,随后狡黠一笑——

“不过细节不能告诉你。”

季南枝心脏一抽,她竟觉得现在的施斐教授通身被光芒浸润。

他也太耀眼了吧!(——论粉丝的自我修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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