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泽不知道她清不清楚自己骨子里的狡猾。
在不了解之时客套疏离,一旦察觉到一点点有机可乘的缝隙就见缝插针。就像现在一样,明明知道此时的他对她存在着不可告人的欲望,但她仍然跑到他面前,拉着手,撒着娇,用乖巧的声音展现自己的无辜。
一切都在对他说:我知道你对我没办法。你喜欢我。你才不舍得让我难过。
狡猾的狐狸。
阴险的猎人。
全都是她,也全都不是她。
他是被心尖的狐狸蛊惑到的无辜过客,也是被心爱的猎人网住的恶兽。
沉槐坐在他对面,有些紧张地抿着嘴,显然对所在环境不太适应。
学校附近的快餐店正是高峰时期,人挤人可怕得很。隔壁桌的几个男生高声聊着篮球游戏,过道窄得可怜,甚至好几次手肘要撞到沉槐,她只能往里挤了又挤。
沉泽打了饭菜过来,递给她一瓶饮料。冰冰的,拿到手上还有水滴,滑到手窝,与汗交融,没有凉快多少,反而更加黏糊。
沉槐拧开饮料,猛猛地灌了一口,直到冰凉的液体从喉咙滑过胸腔带走一些热气才缓过来。她很怕热。
“随便吃吃吧。”
“嗯……”
她没什么胃口,但不吃又觉得对不起沉泽挤进人群的辛苦。勉强解决半碗饭,实在是塞不下了,她又楚楚可怜地盯着沉泽看。
沉泽干脆地接过来吃。
沉槐:“……”她没想给他吃剩饭来着,只是在暗示吃得差不多是不是可以走了。
不管怎样,午休时间还是过去了,回学校歇一会儿就得上课。
沉泽送她回学校,沉槐紧巴巴跟在后头。太阳大得吓人,她打开伞递给他。
“……我不用。”
“我要。”
于是兄长任劳任怨地给她撑伞。
沉槐其实不太确定自己的行为会不会让他反感,但她下意识觉得他对她极具包容性,不知不觉就开始在边缘疯狂试探。
她想着想着又去抓他衣角,“今天你会来接我吧?”
沉泽低头瞥了她一眼,没对她突然做作的亲近发表意见,只是含糊应着,“再说。”
沉槐便默认他会来。
分开前,沉槐厚着脸皮要了他微信,还吩咐下去晚上想吃西瓜。沉泽加完收手机,头都没回走了。
教室里人只回来几个,踩点党居多。沉槐感到自己的心情都欢悦了起来,尽管她和沉泽关系比之前看起来要微妙僵硬,但在某方面又逐渐亲密起来。
她轻声哼着调子给自己编发,编好又拆掉编新的,直到预备铃响起才放下,抬起眼吓一跳,徐桥眼神诡异地盯着她看。
“干嘛?要上课了快坐好~”
“……你,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嘛。”
“怎么说呢,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