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依旧忙忙碌碌,同事见了我友好的打招呼,“病好了吗?”
我一一点头,前阵子天天准时上下班,一起忙碌,便有同志感,休息几天,跑来看见这么多同事,感觉还是食物。
只可惜女同事的脖子上也是厚厚的粉底,男人的血又没女人的好喝。
我在办公桌前坐下,厚厚的船卡,每一票货经手的资料都在里面,翻了翻,基本上提单的复印件或者传真件都在里面了,小姜微笑的告诉我,死人类在我不在的时候已经接手把所有未完的全部跟完了,至于新来的委托书,自然是交给别人做了。
饮水机在大厅,死人类拿着杯子出来倒茶,看到我,有点惊喜,“你好了吗?”
我冲他点头,看他的惊喜似乎是真心的,不好责怪他拖累我卧床一周被瑞整,又遭遇恐怖的风无痕。
再说,生病的理由也不适合宣扬,所以同事们七嘴八舌的问,我也只得回答感冒发烧。
一上午都没有新的委托书过来,瑞又叮咛过上班不可以玩网络游戏,我没事做,见老板不在,于是跑去找死人类聊天。
死人类一边抽空处理业务,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我说话,平心而论,他是十分英俊的男人,瑞帅得很是阴冷,看到他我老容易联想到伦敦厚厚重重的灰云,望着似乎是要下雨,却偏偏云层只是越积越厚,压抑的,冷漠的,偶尔云层的裂缝透出丝阳光,细微的一闪,又再度隐没,已足够让人欣喜若狂。
同一个地方上班,时时遇到,死人类总是带着笑容,调侃的,捉弄的笑容,“你是不是在美国留学过?”我记得那张船舶驾驶执照是美国的。
死人类对我竖起大拇指:“聪明,我在加州读书。”他很怀念的再度拿出他的宝贝驾照,“做了三年海员,从水手一直做到船长,厉害吧?三年哦!”立刻又洋洋得意起来。
果然,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我有点羡慕他,可以自由自在生活在阳光下,又有异能傍身,他的脸和手臂都是健康的褐色。
我看着长年不见阳光的手,苍白的,几乎不照镜子,不过可以想象,脸跟手的颜色应该相去不远。
“要当吸血鬼的话,女孩子比较适合呢,”死人类见我打量自己的手,感慨道,“不见阳光,必定皮肤白皙,且永葆青春。”
“是,”我微微苦笑,“只是得拿灵魂来换。
死人类在MSN上回复完,椅子旋转一圈,朝向我,“传说中,吸血鬼没有灵魂,是真的?”
“是真的,凡事皆有代价。”我想起了刚遇见那个西洋婆子的时候,她说,能够活下去,只是不能见光。
我不像父亲母亲那般笃信佛教,相信轮回,战乱中,能够活下去就好,那时候,不知道,会失去灵魂。
只以为长久不能见光便是活下去的代价,所以瑞很久前发明了可以在阳光下行走的药时,我几乎以为那个代价付了千年,终于偿还完毕。
但和撒旦做交易,你所失去的,永远超出你的想象。
也并不见得后悔,只不过,是和以往不同的生活方式罢了。
再过千年,也会适应良好的。
我靠在椅子上,桌边有包烟和打火机,点燃一支,呛辣,苦涩的滋味,也不过是没适应罢了。
吸完一支烟,看看烟屁股,轻轻的吐出一个蓝色的烟圈,如果现在让我恢复普通人类的生活,不能瞬移,看不到瑞,我大概也会不适应很久的。
记得战乱时濒临死亡,奶妈无奈的丢下我,抱着妹妹离去,走前颇为惋惜的看着我,“穹少爷这样俊秀,只可惜战势迫人,不能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