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家,看到瑞又端坐在电脑前万年不变的浏览最新医学资讯,我就知道猎魔人的残余问题应该解决的差不多了。
他敲打键盘右手还是不怎么灵活,看来上次在医院遇袭的伤口还没完全痊愈。银弹片造成的威力果然惊人。事后瑞和莫里曾查证过,最终找到了射击者。但所有的证据却一致表明,那颗银弹头是一颗流弹,枪的主人属于一个着名富翁。富翁对于贵金属近乎偏执的爱好举世闻名。据说甚至发展到手边所有的金属物品都是由金银铂等贵金属制成。那把枪的枪膛里下一发子弹就是铂质的。手术室的附近正好是一个射击场,已经建成很久,富翁常去此处练习射击,而富翁的射击技术,也跟他的狂热贵金属执着一般,烂到举世闻名。
也就是说,这一切,很可能真的只是像调查显示的,是一个巧合。
我心中隐隐有所触动,希望这真的只是一个巧合,否则,这一切似乎就远远没有结束,猎魔人酝酿了那么久一场战争,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就被击溃,且后遗症可以解决的这么快。
是不是从头到尾,我们就漏掉了哪个重要的步骤,也许一切的一切,才刚刚开始。
我抱着头在沙发上苦苦思考,瑞见我回来,如往日般递给我一包血袋,我于是拎着血袋继续发呆。
我平常很少发呆,从前大部分时间专注的看电视打游戏的情景比较多,最近意兴阑珊的翻工作相关资料的情景多一点,要比起发呆次数,瑞反倒多过我许多,按科克长老说那叫沉思,切,明明都是走神,我的被他叫发呆,瑞的就是沉思,老头偏心,可见一斑。
我窝在沙发里不动,同一姿态保持了很久,反常到瑞终于觉得蹊跷,走了过来,“你怎么了?”
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我反射性的实话实说,“残余的猎魔人真的这么轻易的被消灭了吗?他们不应该这么没用吧?”
瑞皱眉,对于我长他人志气,灭己方威风的问题有点不满,“你怀疑我们的能力?”
见他这样斩钉截铁,我开始犹豫,相处了近千年,我比谁都知道,身为未来血族族长的瑞,绝对不是吃素的。(貌似是废话,血族吸血维生,可能吃素么?)
“我只是觉得他们太不堪一击了点,”我傻笑,“不太符合电视电影里播放的正义形象!”
“所以你希望我方的死伤再惨重一点?”瑞的声音有点阴森森,“就为了你那虚构的电视电影形象?”
“没有啦,”我见他误会,也有点不高兴,“我只是担心猎魔人诡计多端,会布疑兵之计而已。”毕竟三十六计概括起来有一大半是故布疑阵等对方放松注意力,再迎头痛击。
瑞伸手揉揉我的头发,露出笑容,“我是那么好骗的吗?”
我见他没事笑得那么和煦就忍不住抖一下,每次他一笑,都没什么好事,祈祷,万能的撒旦啊,那个笑容是针对猎魔人的哦,绝对与我无关,一定要与我无关哦,不然,不然,好像没有什么是可以威胁到万能的撒旦的,对了,不然,我就去投靠上帝。
果然祈祷生效,瑞很快就收敛了笑容,眼神锐利的盯着我,“你最近还是跟那个人类走得很近?”
我对上他的眼光,不知道为什么竟觉得有些心虚,很诚实的点头,见他脸色霎时黑了一半,为免他片刻后积怒成笑,很快补上一句,“最近成了同事,上班时难免抬头不见低头见。”
瑞叹了口气,颇为困扰的看着我,漂亮的唇抿了抿,我总觉得他要开口说,“明天你不要再去上班了。”
但他终于没说,只是沉默的看着我,蓝色的眸子在黯淡与微亮中交替,看得出在挣扎,我又觉得是自己可能看错了,瑞眼中竟然飘过一丝隐约的痛苦。
我被他这样的眼光看得难受,于是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腰,把头埋入他的胸口,不想看到瑞这样的眼光,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这样的挣扎,我心头竟然跟着隐隐作痛,酸楚的感觉张满喉头,这样的不适,我有点惶然,什么时候起,竟然一切在不知不觉中变了调?我怀念迷恋电影迷恋网络游戏的日子,沉迷的时候,什么烦恼也没有,电影放完了一部看下一部,PK赢了欢呼一下,输了爬起来继续努力,偶尔跟玩家对手互骂,夜里没事去动物园参加精怪们的狂欢。
可是此刻,新的精彩电影还在不断的推出,更精彩的网络游戏还在不停的上市,养伤的精怪们早已恢复了狂欢的传统,却为什么,我对这些都提不起兴趣,甚至连想象往日的沉迷都觉得虚幻?
“瑞,”我仰头对上他的目光,“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他不说话,低下头含住我的唇,轻微的噬咬,目光中有一丝闪躲和不甘,双手带着犹豫开始探索的我身体,渐渐热切,我听得到他比平常急促的呼吸声,感觉得到,我和他的身体都开始发热,但我心头却奇异的平静,不合时宜的在等待,等待他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