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哥哥临死前嘱托我一定要照看好洛迪,我们才察觉到他一直以来的心愿,他要我照顾的是洛迪这半个族人,而不是即将和他结婚的吉赛亚,我想哥哥也知道他将会在这世上永远的消失了吧,所以他才在这最后关头任性了一回,没有去考虑吉赛亚的心情。
那时的吉赛亚什么也没说,在我们忙着善后与猎魔人的战后时,她独自找寻到了古老的通灵家族,然后在他们的指点下去到了遥远的东方,带回了转世的洛迪。
因为受母亲和吉赛亚的阻止,我收回了掐住这个柔弱人类脖子的手,他是一个人类,是上帝的子民,即使我轻易的在这回杀死了他,他还是会转世,还是存在。
我不知道母亲和吉赛亚对穹抱着什么心态,他们诱哄这个在战乱中病重的人类参与血誓,而且奇迹的居然成功的把他变为血族的一员。
接下来的几个月,我忍耐着把这个排斥吸血,向往光明的新成员丢到阳光下灰飞烟灭的冲动,教他说我们的语言,强迫他吸食血液,尽管后者经历了惨烈又麻烦的过程,最初这个家伙一闻血味就呕吐,我无奈的只好用最精纯的葡萄酒来代替血液让他充当食物,再每天多加一点血液掺在葡萄酒里让他适应,毕竟他如果变成一个酒鬼,我的计划就会无法进行。
是的,会留下他完全出于哥哥的愿望,但让他安稳的过活,实在是太便宜他了,所以当吉赛亚以同样的方式探知到那个该死的奥南的转世时,这个计划就在我心中慢慢的成形。
既然你们对自己做过的事都不记得,就慢慢的自相残杀吧,恒久的光阴,不灭的记忆和仇恨无法遗忘,不妨再制造一点事件来催化,当失去至亲的痛苦和遗憾可以转化成别的什么,未来的日子大概就不会再这么的痛彻心扉。
几百年来,我一直在提防着这个自称叫连穹的同伴,毕竟他前世的举止那样惊天地泣鬼神,虽然经过转世,但灵魂的本质不会变,我总是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好对他可能做出的危害加以预防。但是他的安分却完全的出于我的意料,我有时候甚至怀疑是不是当初吉赛亚找错了对象。
穹刚成为血族成员时,可以说他的待遇跟洛迪完全毫无二致,族人一样的不友善,母亲一样的放任不管,甚至他还不如洛笛,洛笛当年好歹有俊秀的容貌令欺负他的族里小孩犹豫一下,甚至他的天赋让科克长老多多少少因为爱才而稍稍和颜悦色一点。
穹没有这些,但是令我们惊讶的是,他反而生活的比洛笛悠哉的多,最初他还不太会说英语的时候,族里小孩欺负他,他会顶着一头黑发眨着他晶莹的黑眸,带着很困惑的神情拉扯着跟他发色完全不同的人家的头发,很无辜重复一句:“好漂亮。”然后在听者虚荣心膨胀疏于防范的时候,五指伸出,抓向人家的眼珠子,嘴里叫着:“真的?假的?”小孩子往往尖叫一声跑开,很久很久以后,我在居住到穹出生的那个叫中国的地方看到一部电视剧,里面提到九阴白骨掌,我都会想起年幼的穹那双恐怖乱伸的小手,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招会对小孩使用却很少对成年的血族成员使用,我是唯一得到此殊荣的。当时在一旁的莫里的解释是,因为我和那些小孩一样不加掩饰的对年幼的穹不怀好意,而族人虽然讨厌他,最多也就冷淡的不去睬他,只有我会带着算计的笑容抱起他逗着玩。
他渐渐适应了族里的生活,我带着提防之心送他去听科克教授的魔法讲习,当时所有的族人包括母亲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怕出现另一个洛迪来危害众生,但穹又一次出乎我们的意料,如果说洛笛对于魔法知识像一块吸水海绵的话,穹就是一块钢筋铁板,水火不侵,而且常常跷课,母亲松了一口气之余也就听之任之。
当时我正忙于布置我的计划,同样转世的奥南因为被催眠的缘故,想起他的使命,如我所愿的聚集起猎魔人,轻易的让我一网打尽。
穹对于我的计划非常茫然,于是成功后,我带着恶意把前因后果解释给他听,如我所料,他表现的非常激烈,只是令我觉得奇怪的是,他排斥的不是作为木偶的角色,而是计划中必然会有的杀戮。我不由得再一次怀疑,他的前世,真的是故意颠覆整个欧洲,毁灭无数生命的洛迪???
接下去的几百年,计划完美的一再上演,猎魔人总是蠢蠢欲动,因为奥南的缘故,也总是在我的掌握中,族人的安全得到切实的保障,其他的非人族,因为同样的安全原因,完全配合我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