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郡的手指略紧了紧,随后又慢慢放松,终于将他的手放了开来。
“真绝情啊,傅小九。”他说。
傅久九没为自己辩解,只垂眸看着自己那只手。
片刻后,他听到林郡的声音,也变得很平淡。
他说:“不过我就不一样了,就算离婚了,也愿意给你时间慢慢去适应。”
绿灯亮起,傅久九缓缓踩下油门,内心紧绷的神经也终于随之缓缓放松。
中秋刚过,北方的夜风已带了冰寒的凉意。
冷风透过半敞的车窗扑进来,将他额前的碎发吹得翘起了几绺。
他伸手去摸烟,冷硬的纸质烟盒硌进掌心时,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缓缓放松了手指。
今晚他知道了许多事情。
他母亲去世和他父亲再婚,都整整提前了两年。
高一下学期,在所有人看笑话的目光中,他对林郡展开了疯狂追求。
直到林郡高考结束,两人终于正式走到一起,几乎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而在得知两年前傅久九大学甫一毕业,就立刻和林郡步入婚姻时,他自己也有一点震惊。
他似乎带着一腔孤勇般,毫无顾忌地抛洒着自己的满腔热情。
这是傅久九可能永远都无法做到,却又十分羡慕的一点。
从他父母离婚,到他母亲去世,他经历过生活许多磋磨,却从不敢不好好生活。
可十七岁那年,父亲和继母的争吵内容却让他一夕梦碎,彻底看透了人类情感的廉价与易变。
也许这就是他暗恋林郡将近9年,却从未想过去靠近或者去追求他的原因。
与其说是因为两人身份地位的巨大差异,不如说是他内心深处对于感情这东西的深切戒备所致。
他或许会动情,会享受,但却无法完全敞开心扉,更无法毫无保留。
他不想做烟花,绚烂炽烈,却一闪即逝。
比如“傅久九。”
“傅久九”付出了满腔炽烈,却依然逃不过离婚收场。
这条路他很熟悉,因为NF杂志社就在附近。
过去的两年多里,他曾无数次从这条路上驾车回家,犹如此刻。
熟悉与差异重叠在一起,让他产生了巨大的心理落差。
因为没有这个世界的记忆,他与人相处不得不时时神经绷紧,刻刻全神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