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几通未接来电,大多是韦承柏的。
最近一通则是他大哥秦默阳打来的,其中还夹杂着一通,名字是路西野。
秦默彦光着脚走到靠窗的沙发边,盘着腿坐上去,先给韦承柏回了一个电话。
“韦先生。”他说。
“小彦,”韦承柏的语气听不出喜怒,语速偏慢,有着他自身的威严:“你还要赌吗?”
“不赌了吧,”秦默彦说:“订婚的事情还要麻烦您那边安排了。”
他对他说话,总是带着股敬意,像是对长辈或者一位尊敬的大哥一样。
唯独没有韦承柏想要的那种感情。
“如果把韦家的资源都调动起来,也未必斗不过路西野。”韦承柏沉默了一下:“如果你还想赌一赌……“
”算了,不赌了。”秦默彦笑了笑,然后又真诚地说:“谢谢,谢谢您给了我一次机会,是我自己输了。”
“小彦,”韦承柏的语气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我不是不想帮你,我只是……”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并不擅长说这样的话,但他还是说了出来:“我只是太想要你,很想。”
秦默彦的唇抿紧了,一声不吭。
而韦承柏好像也没打算要他的答复,只自顾自地说下去,语气很坚定:“我会让你幸福的。”
秦默彦依然没说话,电话里有极轻微的电流声。
“我已定了航班飞A市,下午就能到。”韦承柏又说。
秦默彦轻轻嗯了声,挂了电话,还未来得及放低,手机便再次响了起来。
他看着来电显示,接了起来。
“路少。”他的声音轻而冷,很平静。
这个电话最近其实拨来过很多次,但他没有接过。
自从上次之后,他也没有再去过不渡,路西野出现的场合,他也都刻意都避开了。
十六岁到二十五岁,接近十年的时间,就算再喜欢,也该看清现实了。
他招呼着,伸手摸了烟盒,一手握着电话,一手点了火。
咔哒一声,火光亮起来,他低下头去,将烟点燃。
火光中,许多往事被镀了一层光一般,在他眼前飞速闪过。
十六岁的那个初春,他从早餐摊子上收工很晚,没来得及回去换衣服,便一路小跑着到了学校。
中午在餐厅就餐的时候,他听到了些很难听的话。
那些人围着一个高而修挺的少年人,叽叽哇哇地说着奉承话,对他扫来的眼风却充满嘲讽。
他的头发很长了,没有时间去剪,身上的衣服溅上了油渍,染上了油烟味儿,所以身边没有人坐。
那个少年人听着那些话并没有说什么,但过了片刻,他端着餐盘坐在了他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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