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野第一次认真而仔细地看了他几眼,那几眼很深,像是想把他现在的样子印进眼睛里一般。
秦默彦握着门柄的手指紧了紧,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一言不发地转过身去。
“秦默彦。”路西野又叫了他一句,然后说:“对不起。”
秦默彦没有因为项目的事情找他麻烦,更没有给他脸色,可他却主动对他说:“对不起,我……”
“不用放在心上,”秦默彦终于开了口,语气很平静,像在说着别人的事:“商场上的事情本就这样,胜王败寇,没有谁对不起谁。”
“我和你,”他拉开门,又补了一句:“更没有谁对不起谁,以前是我不懂事,烦过您,现在您拿了我的项目,算是扯平了,所以,没有谁对不起谁,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似乎有人在寻秦默彦。
秦默彦拉开门走了出去。
随后他的脚步与另外一个人的脚步重叠在了一起,越走越远了。
林郡和傅久九被上来打招呼的人耽误了一会儿,等终于应酬完,路西野也带着一身寒意返回了座位。
他身上有烟味,不浓烈。
林郡挨着他,不动声色地偏头去看他。
他想起那天到不渡时看到的那只手,鲜血淋漓着,却兀自坚持着不让人碰。
“郡儿,”路西野脸色苍白地对他说:“秦默彦要订婚了。”
林郡把他的手抻开,让人处理伤口:“关你什么事?”
路西野没说话,看着那只手被一层层纱布缠绕包裹。
“你要是能放下江随风,就去追他,”林郡说:“你要是不能,就忘掉。”
路西野仍然没说话,但第二天他就带着那本文件夹去了南方,直到前几天才回来。
“看我干什么?”路西野发觉了他的视线,似乎好笑般勾了勾嘴角。
他的神色看起来和平常没有什么不同,雍容,大气,举手投足间优雅自如。
任何人都无法看出破绽。
可林郡却一眼就看了出来。
因为路西野的脸色比平时更白一些,唇色也比平时更浅一些。
他们太熟悉了,熟悉到对方一点点情绪波动都能够精准地捕捉到。
但林郡却依然看着他,说:“就看你怎么了?”
路西野便笑了笑,抬手握了握林郡的肩头,带着点感激一般。
这动作让林郡心里蓦地酸了起来,一点都无法为秦默彦订婚这件事而感到开心。
上午十一点钟,仪式正式开始。
韦承柏的父母和妹妹妹夫都到了现场。
秦家则是秦默阳和秦夫人,秦默寻没有出场。
在秦默阳代表家人发表感言之后,秦家一位长辈以媒人的身份主持了整个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