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觉得路西野是个很风流的人,但其实只有很亲密的人才知道,他从来没有碰过那些人。
他看着他们的眼睛,为他们花钱,借此抚平对江随风近乎偏执的渴望,思念与他过的并不好的那种虚妄恐惧。
但实际上,他大约连初吻都还为江随风保留着。
林郡忍不住侧眸看了路西野一眼。
昏暗的车厢里,路西野的脸色白的像纸,看起来很单薄。
他依然闭着眼睛,唇角抿的很紧,不知道在想什么。
路边被狂风吹过的树影乱舞着,飞快地掠过他的脸颊,犹如恶魔的触手。
那触手样的阴影在他脆弱的面容上闪过的时候,让林郡产生了一种,他随时都可能会被吞噬的错觉。
他本能地伸出手去,为他挡了挡。
路西野察觉到他的动作,疲倦地掀开眼皮,几乎是用气声问道:“干什么?”
林郡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
路西野这样的人,在某些方面已经认真到近乎偏执,所以受到的伤害,也注定会比一般人更深一些。
曾经林郡问过他,这种偏执的心态是不是一种病?
路西野只是很冷静地看着他,然后反问:“你对傅久九不是病?”
林郡想了半天,最后无话可说,只得捻着烟转了话题。
路西野的反应比平时慢了一点,他把目光又在林郡脸上停留了片刻。
然后才从自己身上摸出烟来,垂眸敲了一支。
点火的瞬间,他忽然记起了秦默彦低头点烟的样子。
火光下,他的眼尾特别长,总是特别撩人,但眼角眉梢又老是透着股不符合他这个年龄的寂寥。
他的手一颤,火光在手心里熄灭,细长的香烟末端被火舌卷起了一角,却并没有被真正点燃。
林郡看他一眼,沉默着把火机捞过来,重新为他点了火。
外面雨急风骤,连车子都像行驶在浪涛中的小船,被风吹得微微晃动。
路西野把车窗降下来一线,雨水被风吹着疯狂地灌进来,打湿了他的眼睫。
他如梦初醒般坐直了身体,片刻后沉声吩咐道:“先去秦家。”
林郡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夜。
傅久九坐在卧室阳台的沙发上,蜷着腿睡着了。
他身上搭着薄毯,一双白生生的脚从毯子里露出来,睡着了仍保持着脸颊朝向窗口的姿势。
这个位置的视角最好,车子进来远远就可以看到。
林郡的西裤被雨水打湿了一角,面容上也带了点倦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