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母亲自然是不去的,所以一个人去酒店参加了他父亲的婚礼。
一切都没有变,他父亲的再婚对象依然是陈梦菊。
他看着他们喜悦的笑脸,心里很平静,可结束后走出酒店的时候,又有些沉重。
过去的事情,他其实早就放开了,可那不代表那些事情没发生过,至少它们的确而真实地存在于他的生命里。
在陈梦菊哄他改口的时候,他礼貌地拒绝了。
他笑的很柔和,话说的也直接:“我有妈妈呢,还是叫您阿姨吧。”
陈梦菊的脸色变了变,在傅远声对他的小声呵斥中又回转过来:“没关系,没关系,小孩子嘛,时间长着呢……”
傅久九的心情不太好。
他从婚礼酒店坐公交回家的路上,接到了林郡的电话。
林郡的名字跳上屏幕的那一刻,笼在他心头的那层薄薄愁云顷刻间便被阳光刺穿了,一瞬间晴空万里。
“学长。”他变脸比翻书还快,微蹙的眉眼瞬间染上喜悦,喜滋滋地唤着他。
林郡的声音传过来,有一点点沉。
这个时间正是他还饭盒的时候,可此刻却只有他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狭长通道里。
他轻轻嗯了一声,然后问:“你今天没来上课?”
“学长怎么知道?”傅久九笑起来:“想我了?偷看我了?找人监视我了?”
林郡的耳朵隐隐有点发烫,他仰头看看天上阳光,唇角勾出点笑意来。
他没回答,而是问:“为什么没来?生病了?”
“没有,”傅久九想起他父亲的婚礼,声音略沉了一点,说:“我爸爸今天结婚。”
“嗯?”林郡没反应过来。
“我爸和我妈离婚了,”傅久九说:“我跟着妈妈。”
傅久九第二天去的早,为林郡带了糖醋小排,红烧带鱼和西红柿蛋汤。
他昨晚睡得不太好,眼下有点青,便没等林郡,而是让人把饭盒放在了林郡的课桌上。
中午,他趴在桌上补了会儿觉,然后才洗了把脸去取饭盒。
林郡正靠墙站在那里等他,听到动静便偏头看了过来。
他看他的目光很认真,像是什么精密仪器在一点点扫描,连一分一毫都不愿放过一样。
傅久九抿了抿唇,掌心朝上向他伸过手去。
他的皮肤在阳光下很通透,一绺碎发被水打湿了,贴在面颊上,让他看起来很乖顺,嫩的像块豆腐一样。
眼下的乌青虽然较早晨淡了些,但在阳光下却依然无处遁形。
林郡安静地盯着那片乌青看了好一会儿,目光深得像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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