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项链戴在了妲莉娅纤细的脖颈上,根本不问她是否接受,强势地将这个东西送给了她。
“我离开这里会往南方前进,想要我命的人比求着我办事的人还要多,你跟着我去不安全。”
男人三两句解释清楚不带她走的原因,最后只留了句,“等我回来,就带你离开。”
妲莉娅看着胸前的项链入了迷,曾经在家乡,她收到过无数追求者送的首饰礼品,但没有哪一个能像这个一样令她心神荡漾。
一不留神,抬眸发现男人已近在咫尺,她一时惊慌往后躲,全然忘了背后是坚硬的墙壁。
然而脑袋并没有磕到墙上,男人的大掌垫在她的脑后,强势地将她的头扣了回来,他冰凉的吻直接印在她的唇瓣上。
男人曾吻遍了她的全身,却从来不曾吻过她的唇,妲莉娅很清楚,男人只是把她当做物品,对她没有什么感情。
可这一吻让妲莉娅完全失去了思考,待她意识到时,自己两手已回抱住男人,与他唇齿纠缠。
本以为失去了离开这里的资格,谁知男人不仅给了她约定,甚至还给了她信物。
妲莉娅迷失了在了男人给的柔情陷阱中,她脑子里被那些承诺填得满满的,都来不及去分辨这当中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
这一晚,妲莉娅比以往都还要投入,她的主动让男人越发兴奋,直到天色将明才肯鸣金收兵。
直到妲莉娅再度醒来的时候,立在床边的玲姐告诉她男人已经离开了,但她并没有因为被丢下而表露出一丝一毫的哀伤,只是紧紧握住胸前项链的吊坠,脸上散布着柔和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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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走了,但妲莉娅还得想办法让自己继续生活下去。
就在大家都悲叹她被抛弃时,她却并不觉得自己被抛弃了。
她有那个男人的承诺,她相信他会回来的。
由于妲莉娅跟过那个男人,也算是那个男人的所有物了,出于男人尊严与面子的考虑,玲姐没敢安排妲莉娅去接别的客。
但玲姐也不会养吃白食的,便让妲莉娅去打杂工养活自己。
妲莉娅并不怕苦怕累,只要不出卖皮相,她做什么工作都十分卖力。
可某天妲莉娅突然倒在了餐馆洗碗池前,玲姐急忙找来经验丰富的老医生诊治,常年替她们这些妓女做诊治的老医生一眼便知了结果。
妲莉娅怀孕了。
得知这个结果的妲莉娅很平淡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并没有觉得意外。
那么多个日日夜夜,男人从未做过避孕措施,怀上是必然的结果。
然而一旁的玲姐眼中却划过了精光,妲莉娅只与那个男人上过床,她肚里的孩子只能是那个男人的。
此事若发生在其他妓女身上,玲姐会毫不犹豫地要求她们把孩子打掉,但是妲莉娅腹中的……却是那个男人的种。
一想到男人背后的家族势力,一旦这个孩子被接回去,那便是数之不尽的权势与财富。
玲姐一改之前的态度,对妲莉娅照顾有加,初为人母的妲莉娅沉浸在喜悦之中,并没料想到玲姐态度转变的真实原因。
妲莉娅一直在等,等到春去秋来,等到她的肚子高高隆起,依旧没能等到男人的消息。
但她没有放弃过等待,直到临盆时,手中也紧紧拽着那枚项链的吊坠。
他会回来的,会带着她和孩子们一起离开这。
妲莉娅生了一对龙凤胎,接生婆将孩子抱到妲莉娅面前给她看,白白嫩嫩的两小只裹在襁褓里,正声音洪亮地哇哇大哭着。
两个孩子都有着红色的胎发,长大了一定和他们的母亲一样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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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早上起来晚了,所以更新比前几天迟了一下……_(:з」∠)_
要不我定个存稿箱?以后定时发布怎么样?
大家想定在几点?
137妲莉娅(四)
“两个小娃娃长得真水灵啊,要是孩子父亲见了他们一定欢喜。”
接生婆笑着夸赞,殊不知自己说错了话,妲莉娅敛下眸子,心里也在想着,那个人见到两个孩子会高兴吗?
忽地妲莉娅心里很是想念那个男人,想念他当初留给她的承诺,想念他们最后一晚那甜蜜的温存。
大概是生产积累下了太多的疲倦,妲莉娅两只眼皮困顿地打着架。
她不能睡,她还想再多看看孩子两眼。
玲姐进了产房,冲接生婆递了个眼色,正想要把两个孩子抱走时,一群身形高大魁梧的男人闯了进来。
他们均穿着相同的黑色制服,动作迅速且整齐划一,一看便知是接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士,跟那些小混混不是一个级别的。
闯入者很快控制住了房间内的一切,为首的男人从接生婆手上抢过两个婴儿,引来两道激烈的哭声。
妲莉娅从困倦中清醒,她望着这些闯入者,心下大怔。
他们是谁?为什么要抢她的孩子?
妲莉娅突然想起,那个男人说这世上想要他命的人比求他办事的还要多,这些人莫非是那个人的仇家派来的?
“把孩子还给我!”妲莉娅激动地大吼,舞着双手想要从床上起来。
然而那些男人根本无视了她,其中一人还冲为首的男人说道:“只要男孩。”
男人打开襁褓确认,将其中一个塞回到接生婆手中,淡漠地冲其他人下令:“回。”
妲莉娅瞬间歇斯底里,不知从哪儿来的力量从床上爬起来,疯了一般朝着为首的男人冲了过去。
其他男人立刻组成人墙将她拦住,任凭妲莉娅怎样声嘶力竭的呼喊,也阻止不了亲生骨肉被人带走的事实。
那是她的孩子,她的宝宝,她才看了他一眼,他们怎么可以从她身边把他带走?!
妲莉娅拼了命的挣扎,大声质问这些男人是谁,为何要带走她的孩子,大概是她的模样太过凄惨,一旁一个男人说漏了嘴。
“老爷吩咐,不能让他的血脉流落在这种地方。”
妲莉娅瞬间僵在了原地,她听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一下子像个被抽掉气的气球,瘫坐在了地上。
那个男人知道她怀孕了,那个男人却只来带走了她的孩子。
那她呢?另一个孩子呢?都不要了吗?
妲莉娅从那天之后就变了,她的脸上不再洋溢期望与光彩,为了养活女儿,她四处打工挣钱,由于生产后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再加上日夜劳累,很快便干不了重活。
妲莉娅找到了玲姐,希望玲姐能给她一份工作。
“你知道,我这里只有这种工作。”玲姐点了一根烟并没有看她,起初以为能凭借妲莉娅肚子里的孩子捞一笔,谁知那个男人早就知悉一切,抢先把孩子带走了。
出生于那个家族的人不愧是心狠手辣,玲姐都自叹不如。
那人将妲莉娅以及亲生女儿扔在这混乱的三不管地带不闻不问就表明了自己态度,玲姐也不必再顾忌什么,直白的告诉妲莉娅,想要钱,就得接客。
妲莉娅别无选择,终究还是踏出了这一步,她长得漂亮,哪怕在床上不怎么热情,指名她的男人依旧络绎不绝。
有不少人知道,这个女人曾是谁的所有物,他们竟然能肏到那个男人的女人,光是这虚荣心就能让他们在床上雄风大振。
妲莉娅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但在女儿面前她总是强撑着一副积极向上的模样,不停地向孩子灌输着自己的信念。
我们会离开这里的。
爸爸会来接走我们。
到时候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妲莉娅终究是病倒了,她把四岁的女儿叫到床边,告诉了一个秘密。
“在房间的墙缝里藏了一个项链盒,里面放有你的出生证明与生辰八字,项链里刻有你爸爸的生辰与姓名,如果妈妈哪一天不在了,你便拿着盒子让玲阿姨带你去找你爸爸。”
盒子里留有遗书,是她最后的祈愿,用项链里的宝石作为报酬,希望玲姐能帮她把女儿送回到生父身边。
她本该是住在大宅子里的大小姐,不应该被困在这里。
小女孩虽然四岁,但比一般的孩子都要早熟,她不安地看着躺在床上交代后事的妈妈,小手紧握住妈妈的手,一双清澈的眸子怯怯地看着妈妈。
看见女儿还这么小,妲莉娅心中愧疚,她不恨那个男人,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只是她最对不起的便是女儿,给了她生命,却给不了她美好的生活。
房门一下子被推开,一群黑衣男人涌入了这狭小阴暗的房间里,亦如四年前那个让妲莉娅近乎崩溃的夜晚。
妲莉娅撑起羸弱的身子将女儿抱入怀中,看见那个令她魂牵梦萦的身影拨开人群从后面走了进来。
四年了,他冷峻的脸上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冷漠,可四年的辛劳却让妲莉娅不再如往昔般光彩艳丽。
男人扫视房间的眼神里透着冰寒与嫌恶,最后落在角落的母女身上:“带走。”
妲莉娅曾经漂亮的紫色眼眸里一下子被恐惧给吞没,她抱紧怀里的女儿,生怕自己活下去的最后一丝希望也被这个男人掳去。
四年前生产那夜的遭遇让她心有余悸,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再一次和这男人见面竟然会是这副情景。
黑衣男子们想要拉开母女俩,妲莉娅骨瘦如柴的双臂却像是锁死了一般,无论如何都不肯松手。
那是她最后的留恋,她不能让这个男人把她的一切都带走。
男人在门口等得不耐烦了,看见床上歇斯底里发狂嘶喊的女人,心里突然涌出一阵恶心。
他竟然跟这样的女人上过床。
“两个一起带走!”
男人下了最后一道命令便先行离开,妲莉娅见自己不会和女儿分开,总算安分了下来。
黑衣男子们小心盯着女人,真难以理解这样一阵风都能吹倒的女人是怎么爆发出刚才那般恐怖的气力。
妲莉娅终于离开了这个让她痛苦的地方,看着那如山峦叠嶂般堆搭起来的房屋越离越远,妲莉娅心里却莫名的平静。
她看了眼怀里抱着的女儿,那双乌黑的大眼眨巴眨巴,透露着不安。
妲莉娅抚了抚她的小脑袋瓜,将她的头扣在胸膛。
这个孩子的眼睛太像那个男人了,妲莉娅只要多看她几眼就会控制不住奔涌的情绪。
她不怨他,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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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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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女孩(一)
故事讲到这里,凤唯忽地停顿了下来,林风雅察觉到怀里的人儿在轻微的颤抖,随即便开口。
“妲莉娅就是你的母亲?”
凤唯抬起头来不爽地瞪了林风雅一眼,“说了不许中途打断我,明知故犯?”
林风雅抿了抿唇,表情有些无辜。
凤唯没有再继续刁难,她知道男人开口只是为了将她从畏惧的情绪中拉回来。
哪怕时隔这么多年,每当想起那个男人,她依旧止不住战栗。
但现在不同了,她身边出现了这么一个人,在她畏惧时可以借靠他的胸膛,不用再一个人强撑。
**
女孩头一次见到原来房子可以修建的那么大,墙壁漆的雪白,家具都如崭新一般金光灿灿,就连朝他们鞠躬敬礼的下人们都穿得干净整齐,仿若精英。
女孩被送进这家大宅院里时,就被迫和妈妈分开了,前面一脸冷肃地往前走着的男人,下人们称呼他为“老爷”。
女孩被他的气势吓得不敢说话,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
男人的腿很长,迈的步子也大,女孩的小短腿跟着十分吃力,她连走带跑才勉强能跟上。
然而男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停下来等待或者回头,直到走进一间略微阴沉的小厅里时,他才终于停下来。
小厅里没什么家具,四周挂着白幡,中间摆放着一方透明柜子,里面似乎还躺着一个小孩。
小厅正对入口的墙上挂着一张很大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小男孩有着和女孩一样天真可爱的面孔。
女孩从来没照过相,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只是看着那张照片,忽然觉得胸口一紧。
“他是你的弟弟。”惜字如金的男人突然开口,“从今以后,你就以他的身份活下去,作为这个家族的继承人,作为我的儿子。”
女孩听不明白男人说的什么,只是怯懦懦地开口想要妈妈。
“你母亲生病了需要医治,等她治好了你自然会见到她。”男人冷着脸,显然并不喜欢和小孩打交道,“我会叫管家安排你今后的生活,记住,忘记你曾经的名字,你现在只是这个宅院里的少爷。”
男人没有给女孩消化这件事的时间,管家很快找来一位嘴巴牢靠的老嬷嬷来照顾新“少爷”,一切待遇均按培养正统继承人的方式来执行。
摇身一变成为大家族少爷的女孩并没有过得轻松,每天除了高强度的知识学习以外,管家还安排了一位拳师教授她打拳。
男人会定期检查女孩的功课以及体能情况,一旦没有达到预期,等待女孩的将是严厉的惩罚。
女孩每天都打足了十二分精神去应对所有的状况,她惧怕那个男人,惧怕他手中无情的鞭子。
一旦她犯错,男人的鞭子会毫不留情地抽打在她背上,留下深深的一条血印子。
北方的冬天来得早,女孩每天天未亮就要早起,穿着单薄的衣裳在寒风刺骨的院子里晨练。
这么小的孩子,自然是忍受不了这样严苛的训练,但她只能忍住眼泪不能哭。
她第一次不知轻重在父亲面前哭了出来,换来的是那个男人的一记巴掌以及严厉的苛责。
“不许哭!作为这个家族的继承人,你将来会肩负起家族所有的重担,所以你不能有弱点。而眼泪,则是你软弱的证明!收住你的眼泪,那换不来任何东西!”
女孩只能在睡觉的时候躲在被窝里哭泣,她咬着唇抽噎,心里一个劲儿地念着妈妈。
她想见妈妈,可是她不敢大声说出自己的想法,身边的下人们看似各个对她恭敬,可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这些人都会给那个男人打小报告。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寒冬腊月的某一天,男人突然带女孩去了医院,看见躺在病床上的妈妈,小女孩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但她不敢,她知道身后的男人正用一双锐利严肃的眼睛盯着她,她每掉的一滴泪都会化作鞭子最终挥舞到她身上。
女孩红着眼睛来到床边,伸出小手轻轻晃了晃妈妈,妈妈醒了,睁开那双漂亮的紫色眸子,倒映出她小小的面庞。
“你来了啊……”妲莉娅的眼神里难能地透出晶亮,所有的病痛仿佛都消失了一般,脸上是欣喜的浅笑。
女孩眼眶里包着泪,就是迟迟不肯落下,妲莉娅看着她一身小男孩的打扮,便猜到她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妲莉娅伸出手抚摸着女儿的脸颊,气若游丝,却只是不停地责怪着自己。
她的手形似枯槁,面容憔悴,谁能想到这个行将就木的女人才二十六岁。
曾经俏丽鲜活的大丽花,此时已是一根枯草,被寒风一吹就会散成碎末。
男人退出了病房,不知是嫌弃女人的死气沉沉,还是害怕沾染上女人身上的病菌,但屋里的人都知道,他绝对不是出于想给她们私人空间才离开的。
妲莉娅叫女孩靠得更近了一些,母女俩以额相抵说着悄悄话。
“孩子,这世上没有人能成为依靠,你只能依靠你自己。”说着,妲莉娅的两颊划过清泪,“不要相信任何人,更不要相信男人。他们花言巧语,一切的行为背后都充斥着各种目的。你要守护好你自己,不要像我一样……”
妲莉娅走的很安详,没有悔恨,没有咒骂,她闭上了眼,就像睡着了一样。
她的离去并没有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变化,却似乎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的变了。
大宅院里的下人们突然发现,他们的小少爷又变了样,四个月前突然变得沉默寡言唯唯诺诺,现在又变回了最初高傲冷淡颐指气使的模样。
下人们只当这是小孩子心性变化多,全然不知这个“小少爷”早已不是最初的那一个。
女孩忘记了自己原来的性别、原来的名字,以弟弟的身份活了下去,她被送去最严苛的集训营进行魔鬼拉练,混入到一群男人之中。
倘若是年纪小时,还不那么容易发觉,可随着年龄的增大,男女身体的变化越来越明显,女孩也有担忧秘密被揭穿的那天。
她是女人的事若被曝光的话,不仅家族受到牵连,那个男人也绝不会轻易饶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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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接下来会以小女孩的视角继续把这个故事讲下去,大概有四章左右,然后就回归到主线的凤哥和八爷了7171ヽ(°▽°)ノ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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