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她犯了很严重的错误,却找不到路去弥补。昨天晚上,她才恍然发现,如果哥哥不回家,不接电话,她根本不知道能够去哪里找到他。之前他一直陪伴着,站在她一回头就能看见的地方,可现在他抬脚离开,她连追的方向都无法确定。
如果,哥哥对她关上了那扇门,她会真的永远失去他。
莫名的恐慌呼啸席卷,她缩着肩膀,哭得不能自己。
初初意识到爱情的白莲,还未来得及品味喜悦,尝到的便是满嘴的苦涩。
白墨川似乎一直都在忙,两人的短信、电话都是由她发出,和以往似乎没什么不同,他的口吻也并没有任何疏远,白莲却在一天天等不到他回来之中,安静了太多。
元宵节过完她就得出发去剑桥,她在奉家吃的晚饭,看着电视上热闹的节目,听着奉姥姥电话抱怨白墨川太过忙碌,黯淡的心情沉到了谷底。
第二天,拉着小箱子,被送到机场的白莲最后的期待被登机通知彻底打消。
她独自回了剑桥,每天打开手机,却连给哥哥发早安和晚安的短信都不再理直气壮,总想着,有时差,万一打扰到哥哥休息怎么办呢?万一哥哥不高兴了怎么办呢?而且,她一点儿也不想看到哥哥那几个简单礼貌的回答,感觉好疏远,看着就好难过。
犹犹豫豫的,迟迟疑疑的,一直一直的拖延着,直到想起哥哥时,胸口的隐痛习以为常,才发现,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络了。
哪怕她天天都把与不相关人的联系删除,维持着与哥哥的通话在窗口的最顶端,也无法遮掩掉最后一次通话是2个月前的日期显示。
拿着一塌糊涂的小考成绩,她大哭了一场,不再刻意的去看手机。
直到5月底,奉家姥姥电话里的哭泣惊醒了她,姥姥说,SC省P市大地震,最近频繁去P市的哥哥恰好就在那里失联。
炎热的初夏里她血都凉了!
猛的站起来,忙不迭的向课堂被打断的教授道了抱歉,慌张的出了教室,返回小公寓,沿路上不意外的完全打不通白墨川或是他秘书的电话。她的手抖得厉害,邓则哥的电话点了几次才拨打出去。
邓则还没说上几句,就被穆耀帆接了过去,他的语气非常沉稳镇定,让她别急,他们即刻和救援队出发,一定能找到白墨川。
她连连说谢谢,车门被拉开,下车的时候,脚却一软,如果不是潘杰快手扶住,怕是要直接跪下去。她却顾及不上,踉跄的奔进屋内,连声叫老管家立刻定最近的机票直飞国内SC省P市,自己跑上楼去翻护照。
三个人行李也不捡了,急匆匆的飙车去机场。
从英国回国要11个小时,以往她都是昏睡的,除了最近的这次来回,她都含着泪,辗转反侧,满脑子乱糟糟的睡不着。
中午到傍晚是飞机的黄金时段,头等舱和公务舱都被预定满了,经济舱内甚至没有连续的三人座位,可白莲一点儿也不在乎,她只想快点回去,快点去找到哥哥。
周围的人声吵杂完全入不了耳,她紧紧握着双手,缩在一个靠过道的位置上,逼着自己不断的默背着《地藏菩萨本愿经》,这本是为了姥姥和姥爷的健康背诵下来的,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用在哥哥身上。
她甚至不能去想哥哥有可能遇到的任何事情!只能不断的祈祷着,希望他平安、健康。
飞机起飞、飞行、遇到乱流颠簸,她都没有在意,倒是她身边的中国老阿姨看她一直惨白的脸色,好心的和她低声说话:“小姑娘,是不是第一次坐飞机,害怕了?”
她摇头,努力挤出个笑容道了谢。
老阿姨的笑容也有些勉强,“SC的P市大地震你知道了吧?我儿子昨天失联了,不过我觉得他一定没事,会等我回去的。”
心头的经文一断,她怔怔的偏头看着大约60岁的老阿姨安慰的笑容,眼泪忽然就滑落下脸颊。连忙抬手去擦,她吸了吸鼻子,哆嗦着嘴唇,语气却前所未有的坚定道:“恩,没事的,一定都会好好的!”
老阿姨微笑着点头,“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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