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那个一直重复在脑海里的噩梦是真的,那么······那么我真的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但这一切,都不过只是自己的猜测。
白陌染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纤纤细若柳枝的腰,及腰的三千青丝随着她坚定的步子,左右飘摇,碧罗色的纱衣被一股袭进门帘的风肆意撩起,青丝飞舞,头上的碧玉色镶银边的流光步摇更是被吹得旋转不停,如此娇弱的女子,身上背负着太多恩怨情仇。
那个在雨里不管不顾的女子,在命运的漩涡里,承受着无与伦比的折磨与凌辱,从泥泞里奋力爬起的她,现在又故作坚强的模样,深深吸引着他的目光,更不知不觉中牵引着他的心。
小丫回到房中,将师父配好的解毒之药再服下一颗,半年之期,已过了两月,所剩的时间不多了,虽然现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但却背负家仇,必须快速查清当年的谋反案,为佘家洗清冤屈,让佘家几百口人沉冤得雪,以慰她们的在天之灵。
当年谋反案究竟是怎么回事,事情已经过了六年,小丫现在毫无头绪,但却隐隐觉得,全家灭门,跟自己的死有很大关系,或许还跟嫁衣上的秘密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烛光摇曳,正在炼制解毒的药,但是小丫也不知道,为何自己就将解药如此轻易给他了,或许是真的心怀愧疚吧,若不是自己,也不会让他再次毒发,每次看到他被花粉花香折磨,小丫总会于心不忍。
于心不忍?!难道这是自己心声?小丫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对,或许真的只是于心不忍!
虽然表面看不出来他到底有多痛,但没有人更清楚师父的手段,师父若真的要折磨一个人,那必定是比剜心之痛更痛千百倍,用痛不欲生形容,一点不为过。
毕竟师父炼制的九死一生之毒的滋味,她是亲自体验过的。
笼子里上百只蝴蝶,挥动着翅膀。
小丫将蝴蝶用夹子夹出来,右手将蝴蝶翅膀上的鳞粉小心翼翼的刮下来,一只蝴蝶翅膀上刮下来的鳞粉是远远不够的,恐怕这一笼子的蝴蝶才够。
就这样一只一只地刮着,蜡烛换了一只又一只,不觉窗外东方露鱼白,凉风由窗外袭来,将蜡烛吹灭,小丫赶紧将刚刚刮好的鳞粉装进透明的瓶子里,以免被风吹走。五颜六色的粉末混在一起,极为好看。
顶着黑眼圈,刮好了最后一只蝴蝶翅膀上的鳞粉,缓缓站起身来,活动活动僵硬的肩膀,扭动脖子,顺便用手捶了捶自己的柳腰,疲惫不堪。但是全身的酸痛,也抵不过此刻心中的喜悦。
小丫快步来到白陌染房门外,欣喜地准备推开白陌染的房门,但是犹豫了一下,回想上次粗鲁地推开他的房门,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场景,不由得耳根红了。
“嘎——”谁知门就这样打开了,开门的是白陌染,小丫一愣,手僵硬在空中,有些不自然的放了下来。
小丫正想开口,白陌染自顾自地脑补道:“才短短几个时辰不见,你就想我了?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我?”
“看来你没睡醒,我走了。”小丫冷冷的丢下一句话,准备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