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揉着被扭伤的脚,眼下四处无人,竟然连个扶她起身的人都没有,想想心中更是五味成杂,心中压着一口气,仿佛就要窒息一般。
“钰儿……钰儿……”张仪莹哀声唤道。
苏流钰正坐在梳妆台前,望着古铜镜中那一抹消瘦的倩影,披头散发,人模鬼样。再低头凝视自己那只被母亲砸断经脉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右手,泪如泉涌,低声哀泣。
隐隐约约听见院外有人在叫自己,仔细一听,竟然像是母亲的声音。
苏流钰顺着声音,慢慢朝院外走去,却发现母亲摔倒在地上,无人搀扶,“母亲?您怎么了?”
“刚才有个大胆的贱婢,竟然敢推我!让我抓到她,定然将她碎尸万段。”张仪莹越说越气。
苏流钰长这么大,从未见自己的母亲如此狼狈的模样,而如今苏府落败成如此模样,一切皆因自己的贪婪和虚荣心。
当初就不应该为了所谓的苏河城第一美人的虚名,去买下那块织女绣,就没有后来的寿宴上献织女绣舞,就更不会因为太子妃想见识织女绣舞,为了一舞倾城,进入太子府,自己绑架婉月要挟小丫替舞。最后被猪油蒙了心,竟然想要杀人灭口。
如果没有这一切,也不会惹上小丫,更不会被黑涯寨的马匪掳走,就更不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人不人,鬼不鬼,生不如死。
小丫不愿意承认她会织女绣,必然是想隐瞒什么,她必然也不会到处声张我不会织女绣,如果我不去招惹她,或许她也不会想着要对付我。
也就没有后来的事,我仍然是苏府的大小姐,虽不如在苏河城那般身份娇贵,但凭着自己的姿色和才情,总还算是能嫁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安然平稳地度过此生。
可惜现在想明白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看着母亲如此受辱,苏流钰心里不是滋味。要是能改变这一切,就好了。
苏流钰将张仪莹搀扶起来,拍拍她身上的灰尘,扶着一瘸一拐的她,缓缓走进屋去。
“钰儿,身子重要,人活着,总归还能有希望,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更何况,我们是女人。”张仪莹刚坐下,就劝慰道。
“母亲,钰儿想明白了,钰儿要弥补自己所犯下的过错。”苏流钰语气里格外坚定,似乎下定决心。
张仪莹看着此刻说话的苏流钰,说话都有了精气神儿,仿佛觉得苏流钰长大了,心中有自己的主意了,心中无比宽慰。
“看来,李公子的医术果然了得,他来替你看过之后,你整个人精神好多了,现在还能看见幻觉吗?”
“母亲不必担心,钰儿如今已经好多了,但偶尔还是能看见幻觉,这苏府里的人,除了母亲,钰儿谁也不信。”
“钰儿,若你不放心她们做的东西,以后母亲亲自为你做饭。”张仪莹伸手抚摸着苏流钰的头,眼眶已然红润。
“母亲……”苏流钰扑在张仪莹的怀里撒娇。
“母亲,我去求小丫,求她放过我们,好不好?”苏流钰满眼期待地望着张仪莹,“我们虽然绑架了婉月,派杀手杀她,但实际上并没有伤到她,只要我跪下苦苦哀求她,让她消了心中那口气,她一定会原谅我们的……只要她肯原谅我们,让我做什么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