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瞟了一眼手术室门上方不停闪烁的那盏指示灯。
秀气的眉心纠结,声音威严地质问着儿子:“怎么回事?焰骜,请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她期盼了孙子这么久,难道又将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么?
“飞儿小姐,让我们祈祷少夫人平安出来吧!”
阿菊怕飞儿小姐与焰骜少爷展开母子之战,及时打着圆场。
“妈,事情很复杂,具体怎么样,我也不清楚,我接到惠心电话的时候,她已经出事了。”
“我不是让你呆在医院照顾她的么?”飞儿真是气疯了,这个兔崽子,那可是他的老婆与孩子啊!
“妈,是我的错。”惠心出事,焰骜觉不得自己应该负全部责任。
“好了,飞儿小姐,少爷心里也难受,你就别再骂他了。”阿菊把飞儿抚坐在了长椅子上,三个人静静地等待着。
紧闭的门扉推开了,一群医生护士走了出来。
“医生,怎么样?”
“对不起,孩子没能保住,因为是试管婴儿,胎怀得本来就不稳,并且,在这之前,已经撞过一次了,你们做的是试管婴儿,就应该更万分小心才是,难道医生没嘱咐过你们吗?”
妇产科女医生摇了摇头,带着护士走远。
飞儿听了医生的话,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半晌才找回自己的意识。
“焰骜,原来那不是你的孩子?”
焰骜冷直的唇紧抿,没有回母亲只字片语,因为,他与叶惠心去美国做试管婴儿的事就这样东窗事,母亲知道了,肯定会炮轰不止,但,这毕竟是事实。
焰骜走进了病房,床上躺着的女人犹如一块透明的玻璃,似乎是一碰即碎。
黑亮的头披散在枕头上,又似一朵雪白悄然绽放的莲花!
双眼大张着,定定地望着天花板,眼角有泪珠不断滑落,掺进了密密的黑中。
听闻脚步声,她仍然维持着原来的动作。
焰骜走至床畔蹲下身体,执起她冰凉的手,想放到唇边亲吻,没想到,她的手指紧缩了两下,然后,缓慢地抽走。
“对不起。”良久,泛白嘴唇吐出歉意的话,是的,她没有遵守承诺,她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孩子,她对不起焰家,对不起焰骜。
他很想大声责骂她,很想冲着她咆哮,很想打她一顿屁股,很想把她丢到海里喂鱼,可是,望着她如白纸一般脸孔,他只能吞下咽间所有想要怒斥的话。
只是紧紧地捏握着她的手,说:“好好养好身子,没了没关系,你还年轻,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这时候,她们就如一对正常的夫妻,老婆不幸流产,老公守在床前,柔声安慰:“没关系,没了还可以再生。”
这个孩子本不是他的,她们之间只存在一纸契约关系,能这样安慰她,已是焰骜最大的底限。
看她可怜,所以,他才会这样安慰她。
“焰骜。”叹了一口气,惠心忽然转过脸,幽幽说:“我骗了你,也骗了你妈妈,是的,我的简历全部是伪造的,事实上,我有爸爸,我原本姓安,我的家庭很复杂,我妈是爸的原配妻子,她们一直没有离婚,我爸很风流,不断在外面有女人,我妈是逆来顺受的性格,从来也不争,也不抢,自然比不起安雪平的母亲,安雪平的母亲生下她以后,她们就搬进了安家,我有一个一母同胞的姐姐,她死于一场车祸,父亲因为太喜欢她,所以恨我母亲与我,后来就把我与母亲赶出了家门,很可笑晃是不是?明明我才是名正言顺的女儿,可是,这么多年来,他直让那母女仨住在那座房子里。”
听她语气,安家也不算是太穷的人家,姓安的老头居然把她们赶出了家门,太可恶了。
“是安雪平使坏让孩子流掉的?”
焰骜冰冷的声音穿过稀薄的空气,笔直刺向惠心耳膜,愤怒到了极点,如果是安雪平让惠心流掉孩子,他定不会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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