拧开一瓶水,程城诚倒在了头上,水淅沥地流了下来,打湿了他的白T恤,隐约透出少年已显得高大结实的胸膛。
有学弟们来拍他的肩膀:程哥?还打吗?
程城诚挥手道:不了,该出发了。
他留恋地看了一圈校园,然后低头自嘲一笑,朝几个学弟们短促挥了挥手,转身踏上了离开的路。
背后有人喊他:程哥,以后常来玩啊。
程城诚利落地比了个ok的手势。
曾经跟在众人身后一口一个哥、姐的小男孩,终于也抽条长高成长为了少年,成了别人口里的仰望着敬仰的程哥。
住宅楼里,不顾屋里的男子的咒骂声与怒骂声,还有女子尖锐的呜咽哭声,徐成才拖着行李箱出了门,踩着九月末炙热的柏油马路,轻快地像一只挣脱了缰绳的白鸽。
爸妈要他留在本地,学师范专业当老师。
可他不愿意。
他去了天高地远的祖国之北,听说那里天高地阔,视野澄澈最适合星星。
房间书桌前,雷甜甜在一张粉红色信纸上收了最后一笔。
她望着上面娟秀字迹,和那个熟悉的名字,将其折起来,夹在一本书里,锁在了抽屉最里头。
有些青涩的暗恋是注定要缩在抽屉里的。
那个记忆中的清隽少年,也终将成为别人的伴侣。
甜甜,该出发了。
来了。
雷甜甜匆匆抓起行李箱出了门,走到门口顿了顿,又望了一眼那带锁的抽屉,转身带笑轻快离去,脚步如踏着托起来的风。
但我仍感谢你成在我的青春出现过。
清新了我的人生。
火车站里。
宇飞穿着灰色格子衬衣,松开了上头两颗扣,靠着站台的石柱上,单手踹在兜里,一只脚随意蜷着,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手机,略显成熟的潇洒眉眼不时令人不禁回头看他一眼,留下惊诧目光。
火车启动的长长鸣笛声后,他收起了手机,朝长长的火车走去。
比起一群大包小箱的客人,他只带了手机钱包,利落潇洒地如一片云。
宇哥。上头传来继续的追逐奔跑声,黎青探下头喊他,你去哪儿,怎么都不和我们说一声,让我们送送你。
宇飞背对他们上了车,随意摆摆手:不用了,我
后头半句被偌大的候车厅的沸腾人声盖住了,只有他才清楚,那是一句去找我的苏丽珍。
九月正午灿阳下。
黎青穿着白衬衫与黑裤子,拖着行李箱,站在门口,模样清隽干净,在喧闹人群中如新生的树木般沉静清新。
有女生大着胆子搭讪道:学长,能不能请问一下您的手机号?
拿着两瓶冰矿泉水的尚阳大步而来,张扬地揽住了他的肩膀:不好意思,帅哥有主了哦。
黎青歉意朝女生笑了笑。
九月金桂飘香的阳光下,两人拖着行李箱,并肩朝着幽静厚重的大学校园大步而去,背后清华大学几个遒劲大字,铁钩银划,有力若磐石。
江城另一所边远的的学校里。
高一7班的教室门被推开,尚厚德头发梳得根根整齐,穿着干净的衬衣,抱着一沓教科书和教案进来。
教室里霎时一静。
尚厚德转身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厚德二字,微笑凝视着学生们道:厚德载物,君子以自强不息。我叫尚厚德,是接下来三年里大家的物理老师,大家可以叫我尚老师
现在开始上课。
起立。
老师好。
十六七岁少年们整齐嘹亮的声音仿佛在水波般辐射开来,传出了窗外,传出了校园,传过了一个一个教育财团林立的办公室楼间,传过崭新的私立校园的高空,传过了一个又一个新的年轻的面庞头顶。
恍惚间仿佛能见到天地辽阔,行路者背影挺拔。
青春不老,理想主义者永恒在倔强。
(全书完)
作者有话要说:
大结局啦。
其实我一开始想的本文的名字叫《恰同学少年》。
来自□□的那句诗: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
但这名字太凉了,根本没人看,后来给换了,_(:з」)_。
特此说明一下。
我还是喜欢《恰同学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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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这本书真是令我又爱又恨的一本书,一方面是我真的很喜欢这个故事,花了很多很多很多很多精力,写得累得快吐了血,一方面这本是成绩最差的一本,最冷的一本。
囧。
本来之前写了三四千字的完结感言,但是都觉得太矫情了,没给贴上来。
就这样吧。
这本书也不完美,有非常非常多的毛病,但我可以问心无愧的说,我已经尽了全力,这是我现在能拿出的最好的水平了。
感谢追到这里的读者们。
谢谢你们。
要是没有你们的评论,日子还要更难熬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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