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挂断了。
他还没来得及放下手机,又一个电话进来了。
贾乘风的。
他手指在鲜红挂断键上晃动半晌,接了:“贾先生,久违了。”
贾乘风:“尚老师,咱们之间就别这么客套了吧。”
尚厚德礼貌道:“贾先生,你打电话过来应该不是为了客套吧。”
贾乘风道:“那……当然不是,尚老师,对于发生在您儿子的事情,我非常抱歉。”
尚厚德不作声。
贾乘风道:“我向您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事情。”
尚厚德道:“你拿什么保证?”
“我现在是上溪基金会最大的投资商,是张宏图的顶头老板。”贾乘风轻笑,“而且,我也是个父亲,有一双很爱的儿女。我同样厌恶这种将孩子牵扯进成年人世界的事。”
尚厚德轻轻松口气。
“那么……”贾乘风声音有些无奈,“尚老师,我们现在可以就您最近的行为协商一下吗?”
尚厚德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媒体采访、教育界舆论施压、乃至一些故旧的发声,和一些教育部学生们的帮助。
这段时间相比给了贾乘风不小的压力。
尚厚德道:“你想怎么协商?”
“我是一个商人。”贾乘风道,“自然是想寻求一个利益最大化以及双赢的方式。尚老师,不如我们一人各退一步怎么样?我将上溪高中现有的两届学生帮你按您所想要的那样培养出来,原您一个梦。您呢,追梦结束后,咱们再继续谈合作?”
“两届?”
贾乘风还未来得及回答,尚厚德却道:“贾先生,您猜当年夸父逐日的路上有没有人笑过他的幼稚,觉得他在做梦,给过他一个大饼当太阳,劝过他做完梦赶紧算了?”
贾乘风一顿。
尚厚德哂笑一下,挂了电话。
医院走廊门口,黎青背靠着墙,微垂着头,认真翻着一个巴掌大小的绿皮小册子。
小册子是吕医生给的,主要讲ptsd应激症相关介绍及注意事项和相关疗法。
走廊尽头是一个挂着心理疏导室的小房间。
尚阳正在里面。
这是一个七月末的盛夏天,空气火*辣而干燥,二院绿化做得不错,二层楼高的大树比比皆是,蝉鸣声与空调嗡鸣声二重奏般齐鸣。
诊疗室的门忽然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