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乘风忽的一笑:“害怕?我还真害怕过。不过我怕的是再变成以前穷困潦倒,一无所有,被所有人踩在脚底下的贾二牛。”
尚厚德仿佛第一天认识似的,震惊望着他。
贾乘风顿了顿,方笑道:“至于那些人,历史上的伟人们秦皇汉武成吉思汗,他们为了自己的目标,哪一次不是尸横遍野,动辄死伤无数?他们可曾害怕过?”
在尚厚德看疯子般的目光里,他咧唇骄傲一笑。
“害怕那东西只属于弱者。”
“而我不是。”
叮铃铃——满校园里都响起了下课铃声。窗外很快传来学生们热热闹闹结伴去小卖部与厕所的说笑声。
室内一片安静。
已撕破了脸,贾乘风索性露出狰狞本性:“尚老师,不用露出这样惊讶的表情。您可别假惺惺地说是第一次见到我这样的人。争权夺利不就是这样。您在省一高能稳坐副校长位置这么多年,别告诉我全凭着别人的温良俭让谦。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妨成熟一点。这个项目从头至尾我投资了五个亿,你我各退一步,你对此保持沉默。我保上溪这群学生顺利毕业,并对尚老师你给出经济补偿,一百万怎么样?或者两百万?要是你要更多也不是不可以……”
尚厚德死死盯着贾乘风,胸腔剧烈起伏起来。
让他愧疚一生的优秀学生的惨死,失去经济来源,拿不到赔偿款,陷入困顿的黎青母子与其后的悲剧,和与他阴阳两隔的妻子与女儿,形同陌路的儿子,支离破碎的家庭。
一切一切都源于七年前那场意外。
而始作俑者却在他面前毫不知耻地劝他以成年人的方式‘成熟’一点。
他忍住了猝然的眼泪,望着贾乘风,一字一顿道:“贾乘风,我不会妥协的。我一定要将这件事曝光给所有人知道,你不可能进入教育业,不能进入上溪。”
“就算上天没有正义在,我也要还那些人还我自己一个公道!”
他转身朝门外走去。
不能让他出去!这是贾乘风即刻的反应。他迅速扑住尚厚德,抓住了他的胳膊:“五百万怎么样?这足够你和你儿子舒舒服服过一辈子了。七百万?一千万?尚厚德,你别逼我。”
“去你特妈的钱。”尚厚德一拳打在贾乘风脸上,“七年前那场意外,我失去了我的妻子和女儿,多少钱都换不回他们!”
尚厚德的妻子和女儿?
贾乘风动作一顿。
尚厚德趁机挣脱他,就要往外冲,双目通红:“我是绝不会妥协的。贾乘风,你等着报应吧。”
贾乘风反应了过来,顺手抓起手帕,抄起桌上的玻璃镇纸,朝尚厚德扑去。
尚厚德感觉到了背后的动静,迅速扭头,抓住了贾乘风的手笔。
两个人扭打起来。
贾乘风到底年轻几岁,比尚厚德一个病人动作利索许多。挣扎间,已将尚厚德彻底摁在地上。尚厚德动弹不得,凶性被激出来了,一眼瞟见被贾乘风嫌不顺手扔在地上的玻璃镇纸。
他一把抓起镇纸,凶猛地朝贾乘风头上砸了两下。
贾乘风吃痛手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