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过电似的,他又想起了办公室里那个女孩的呐喊。
“我为什么要为那虚无缥缈的‘安稳’前程,做让我后悔一辈子?”
“你这种帮凶是不会懂的!”
尽管才搁四五天,他发现自己已再记不得那女孩的相貌。硬要寻根究底,他竟惊觉方才从他面前路过的每一张脸,都神似她。
那是四十七声呐喊的齐奏。
校门口,黎青与尚阳赶出去才发现程城诚没走,正站在学校门口。
他并不意外两人的出来,第一句便是:“青哥,尚哥,我刚才想过了。我还是不能走。”
黎青与尚阳未打断他。
程城诚抬头,这是他自己第一次独立做决定,语气紧张但坚定:“他们就是想要把我们的抗争赶走罢了。现在我走了,就真的是屈服了。所以我不能走。”
他的神情坚决地像下一刻就要抱着□□包去炸碉堡,灼灼地等着两个‘哥’的回应。
两个哥却都朝他笑了一下。黎青拍了一下程城诚肩膀:“多高了?”
程城诚发愣:“一、一米七七点五。”
黎青递给他瓶牛奶道:“喏,喝吧。”
程城诚几乎要被黎青搞懵了。为什么他们明明在讨论这么热血的话题,他要在旁边喝牛奶?
尚阳却冲他抛了个眼神:“小橙子,喝吧,你青哥夸你呢。”
程城诚尚未理解。
“一米七八,”尚阳却双手枕在脑后,眯起了眼睛:“也是个大人了。小橙子,保持住未来可期啊。”
程城诚被尚阳夸得总算找回了些理解力,但仍有些茫然:“那咱们现在?”
“呆着。”尚阳溜了声口哨,盘腿坐在了地上,狡猾一笑:“谁跟你说我们要走了?”
谁说的?
不是张宏图说的?可、可、可……程城诚脑袋里那根筋接了上来,可他们为什么要听张宏图的啊!
那孙子以为他是谁?
等他想通时,已经看见黎青坐在了校门口的地上,拿出了笔与试卷,旁若无人地刷起了英语试卷!
“我听外公说了,姓贾的那孙子这几天拼命让张秃鹫下封口令,就是有人会来上溪考察,追加投资。”另一边,尚阳也盘腿坐着,写着今晚的化学作业,一只耳朵塞着个耳机,一只脚不客气地朝他一招呼。
“他贾乘风想要钱又想害人,哪儿那么好的事?”
程城诚一下被这内幕惊呆了:“然、然、然后呢?”
尚阳踢了一下他的腿:“然后那姓贾的要么把人放了,要么……我俩今天就住这儿了,这投资他给我等下辈子吧。劳驾,请吃了化肥的仁兄,把大长腿挪挪,挡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