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萝卜头推了奶奶进门。
黎青拿了垃圾袋出门。
尚阳手不三不四地插兜里,酸溜溜地道:“衣服都拿好了吗?不会三天两头就要回娘家了吧?”
“拿了。”黎青笑着纠正道,“还有,这叫婆家。”
尚阳瞪圆了眼:“好啊,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啊!都敢谋朝篡位了!黎小青,你这叫牝鸡司晨!”
“尚哥,你居然会这个成语?老张头待会儿该抹热泪了,前两天上学校晨练,他可是被咱们班同学给吓坏了。”
“黎!小!青!”
血色夕阳下,他们被拉出长长的影子,步伐轻快。
风隐约卷来背后老太太的声音:“诶,我刚才是不是眼花了?咋有两个小黎呢?一个还长胖了,不大好看?
小萝卜头在后头喊着:“黎青哥哥,尚阳哥哥,高考加油,我相信你们一定能考上清华的。”
黎青扭头好看一笑。
头枕着漫天的火烧云,尚阳潇洒地挥了挥手,在夕阳下笑容张扬热烈。
“小屁孩,在清华等你啊。”
小屁孩,希望十年后,你还记得这一句话。
记得有一个哥哥曾经承诺过,在清华等你。
一代复一代,青春本身是一场传承。
哗啦啦——
花洒打开,千万道热水水线至头顶喷洒而下,在雪白灯光下,溅射出万千光华闪耀的光点。
“烫烫烫——黎小青,你想谋杀亲夫吗?”
尚阳坐在花洒下,大爷似的翘着二郎腿,嗷嗷直假叫。
黎青皱着眉,认真研究着水温,严肃决定道:“这个温度挺好的,都调了十遍了,再不满意就不给你洗了。”
尚阳悻悻然闭了嘴。
因为以前出过一场车祸,尚阳手臂有习惯性脱臼的毛病。
昨晚两人在床上打闹(主要是某人单方面撒娇)时,黎青一时没掌握住力道,一下把尚阳手臂拽脱臼了。
虽然胳膊很快就被接上去了,连医院都没去。
但从那天起,尚阳就自诩为伤员,并借此谋取了许多不当之利益。今天他更是大喇喇地要求黎青给他洗头。
其恶劣行径实在令人摇头。
黎青是个做事一板一眼的人,哪怕给尚阳洗个头,他都是板着小脸,给尚阳脑袋上挤了洗发水,打出了雪白的泡沫后,左三圈右三圈匀速运动。
十足强迫症状态。
说起来尚阳剃了板寸头后,短短的头发有一层毛茬,摸起来像猕猴桃,手感挺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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