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似乎连那海洋都要在行船的征服下甘拜下风,此时季青琢也感觉到了血摩罗伞的异动,它靠着自己的脊背,她能真切地感觉到他像昨日一般……她总算是明白了早晨沈容玉问他的那个问题的意思,还有沈容玉昨晚到底做了什么。
他很可恶,他会骗她,但血摩罗伞不会骗她,但这样的感觉很怪,季青琢便想要将这法宝取出,沈容玉握住了她的手:“你忘了它的作用了?”
修仙界里都这样,法宝在与修士相融的时候,才能强化修士的体质,沈容玉怀疑如果将血摩罗伞取出来,季青琢现在能晕过去。
季青琢思考了很久,她的眉头轻皱着,她慢悠悠地用带着气音的语调说道:“小……小玉,你不是吗?”
当然,在下一刻,季青琢后悔自己说这句话了,她分明是很认真地在分析,但偏偏就是她认真又懵懂的样子,让沈容玉更加按捺不住他性格之中极其恶劣的部分。海上的浪愈发大了,行船颠簸,跨过暗礁辗转前行,似乎这一辈子都渡不到彼岸。最后,天际半满的月忽地变得圆满,而后它又如烟花般碎裂开来,有无数璀璨如镜的碎片在脑海里炸开掠过,季青琢在这时,找到了自己一直在寻找的,真实的、温暖的、快乐的感受,她想要一直活下去的意义,寻找他,陪着他,与他相贴,此生此世也不再分离。
同时,她感觉到自己指尖上有什么东西绽开了,有什么东西从脊骨上生长,破开血肉,开始绽放,她指尖所触,是沈容玉脖颈上那朵仙昙纤细的花瓣——沈容玉还披着人皮,这不是白骨上的花,但它此时此刻在这极致的感受之下,竟也盛放。
昙花只在月下开放,盛放只一瞬,此时,藕色的帘幔被微风拂动,轻柔吹拂着,只有丝丝点点的灯火暖光投了进来。
并没有月,仙昙为何会开放。
因为她是他的月亮,在很多年前,他亲手将她捞上。
季青琢长长舒了一口气,她缓缓闭上了眼,累极了,但沈容玉不这么认为。
在雪梁域的这处小洞府里,万籁俱寂,除了洞府主人之外,其他洞府里的存在都安静睡去了,直到月落入云层深处,风中还有丝丝缕缕的甜蜜气息。
季青琢直到次日午后才醒,沈容玉已更了衣等她,此时的他倒是一副君子模样,他坐着,将她熟睡的脑袋移到自己身上,正在以学术的目光看着手里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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