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智深知许明德带着个人的感情不能很好的辩证这件事的利害关系,他苦口婆心也难消他心底的抗拒。
所以,他放低声线,作为一个弟弟该有的礼敬,轻轻说着,“哥,况且,这件事李家已经张罗开,而童玉她又那么爱着你,你可别随着性子去啊?其实,她也挺好的一个女孩儿,只要你能想开点儿,你们俩也会很幸福的。”
不管怎么说,如何的讨论,看样子,这场是婚礼无可避免了。
从许家别墅回来,许明德的心情沮丧到了极致,那客厅一角的冰箱敞开着,里头的啤酒都被他喝空了。
客厅的沙发上,地板上,凌乱摆放的,除了玻璃瓶子,还有易拉罐,狼藉不堪。
而他瘫坐在地上,身体仰靠着沙发,手中把最后一瓶易拉罐仰头倒进口中。
只剩最后一口,他却没能喝醉自己,他扬在空中的手用力的摇了摇瓶罐里最后几滴啤酒。
随即,他的手摔落到了地板上,手中的易拉罐也被惯性弹出去,滚到那一堆瓶子罐子里头去。
许明德一手扶着沙发,努力的撑着自己的身体爬起来。
虽然没有醉死,但这不堪重负的身体还是让脚步有些癫痫。
他踉跄着在屋里头走动,往他的画室走去。
画室内倒是归置的整齐,角落处画板上,一副吕奇情的素描画,细致逼真,只是还没有完稿。
一旁布满整面墙的承物架上,分类归置,每个格子里整序摆放的都是各类画纸,这里是他平生所有的作品储藏室。
他颠着不太稳当的脚步,走到一个格子旁,将滑动轨一拉,一沓厚厚的画纸堆砌在眼前。
低头,他一张张的翻阅着这些画纸,这是那三年来他坐在海滩边石阶上每日画的红日油画,整整数百张。
一张张的,他慢慢翻阅着,那颗太阳在地球轨道上不同时期不同的变化,每一个细节,他都尽且细致的描绘出来。
普通人或许看上去只是一幅幅相似的画作。
而专业人士会认为,那是一幅幅细致入微的鬼斧神工。
而只有他知道,这厚厚一沓,是他对她的思念,夜以继日,生不如死唯一支撑他的希望之光。
那正如他黑暗世界里多么多么渴望的光芒……
如今,彻底黑暗了,他无力反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