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到底能不能吃啊?”
“吃什么?”
“师兄的软饭。”
“滚蛋。”
“真的不给吃吗?”
“不给。”
“师兄——”
“好好好吃吃吃,闭嘴吧求你了,要么以后我喊你师兄算了……”
入夜,度虚宫。
沈却寒作为松花城唯一的厨子,享受到了魔族的最高礼遇——坐在魔尊的床上玩青鸾镜,并把正牌魔尊赶到了旁边小榻上打坐修炼。
南风调息方定,慢慢吐出一口长气,见沈却寒翻来覆去地摆弄那破镜子,眉宇间凝着一点不明显的沉郁之色,没有第一时间看向他,顿时升起了万丈高的小脾气:“师兄。”
沈却寒被他一声叫回了神:“嗯,怎么了?”
“你都看了一晚上了。”南风,“这面镜子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值得师兄特地点名要它?”
沈却寒对他的酸气一无所觉,还很认真地给他讲解:“青鸾镜与问心塔、太虚钟齐名,都是仙门中数得上的摄魂法器。”他调转镜面,示意他看:“只要将镜面对准一个人,念诵法诀催动法宝,就能把他的魂魄从躯壳提出来放入镜中。”
南风挪到他身边,挺大一个人从背后没骨头似的压下来,下巴抵在肩头,懒洋洋地问:“那师兄要摄谁的魂?”
他与沈却寒独处时一贯不带面具,冷玉般的肌肤蹭过鬓边,体温也是微凉,像个玉雕成的人。沈却寒把镜面翻过去,用冰凉的镜身贴了一下他的手背:“我和你说过,我醒来时身处赤枫城郊的山洞里,那山距松花城有千里之遥,总不可能是我自己走过去的,必然有人在其中插手。这个人究竟是谁,我很想知道。”
“一个人凭脑子记住的事情往往有限,但魂魄不会说谎,它会如实记录下眼中所见的一切,倘若能借助青鸾镜提出魂魄,站在旁观者的位置重新看一遍那天发生的事情,说不定会有新发现。”
“命魂相牵,一损俱损,魂魄岂是能随随便便就勾出来玩的?”南风不大相信地盯着他,“你这么干会不会有危险?”
“能有什么危险?”沈却寒笑了一声,满不在乎地捏了捏他的手指,“摄魂只是手段,看完还要再放回去的,又不是再——”
南风一把捂住他的嘴:“不许说那个字!”
沈却寒笑倒在他身上。烛光下南风耳根微红,手臂下意识地虚环住他的侧腰,手指却犹豫着悬停半空,迟迟不敢搭上去。
只不过还没等他犹豫出个所以然来,沈却寒已经自己坐正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魔尊那么黏人——还一本正经地撺掇他:“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在旁边护法嘛,反正你黏着也是黏着,好不容易有个机会,也干点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