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途反而乐了。这个人在替赵伟伦说话,这让他的抑郁减少了一些,不由得轻轻地笑起来:“峻哥,你这话说得很文艺腔啊。我记得赵伟伦曾经打过你的主意啊,你这麽心疼他,为什麽不跟他凑成对呢?”
严峻张大嘴巴,疑惑地看著钱途,突然想到什麽,恍然大悟,自言自语道:“他原来,喜欢过我吗?怎麽可能?”又看看钱途,说:“我是一个很,怎麽说,很弱的人。他需要的,我给不了。”又低下头:“喜欢我,我有什麽值得人喜欢的呢?”
邵梓维很烦这些,拉着严峻就往外走,回头对钱途说:“你自便啊。晚上还睡在致昭那儿吧。”拥着严峻走了。
钱途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套用一句陈词滥调,就好似浊世翩翩佳公子。钱途知道自己长得好,得意总归是难免的。可是他很少恋爱,而恋爱又极不成功,所以对外貌衣着反而不怎么讲究了。衣服只有几套,头发也是很老式的三七开。他也知道,男的女的被他的外貌吸引的也不在少数,不过一旦了解他的底细,不是被那个事实吓走,就是被他冷漠的态度赶走了。
赵伟伦是脸皮最厚的一个,钱途再冰,他也好像如沐春风一样。
钱途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心里久久不能平静。跟赵伟伦认识了这么久,从一开始,那家伙就穷追不放,到底是喜欢自己的皮相,还是喜欢自己这个人?好笑。喜欢?他的那种喜欢还真是廉价。不过是好奇,也许是从来没有见过的类型吧,总归要玩一玩才过瘾。是不是?
严致昭翻了一个身,一只脚很大力地踢到钱途的腰,嘴巴里还咕噜了一句什么。钱途侧着身子,手撑着头,看着严致昭模糊的脸,心里突然柔软起来。
很少同小孩子打佼道。路上看到小学生跑来跑去,总觉得好吵好闹。要不然会在校园的某处看到男孩子滚作一团游玩,又觉得好不讲卫生。真正地近距离地接触一个孩子,这还是第一次。钱途很喜欢严致昭,那种内敛,那种倔强,那种善解人意,都让他心动。钱途伸出手摸了摸严致昭的头,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作为一个gay,不能跟女人结婚,当然也就不可能有孩子了。
是的。这个事情他早就意识到了,可是只不过雁过不留痕,在他心中,并未成为一个魔障。他还年轻,孩子的问题,真真切切地并未有多大的感受。他只知道,自己只能跟男人在一起,跟女人在一起,他完全没有考虑过。不仅仅因为姓向问题,也因为,他不愿意勉强自己,伤害无辜的女人。
至于孩子,没有就没有,那又怎么样?
可是这两天,他突然发现,没有孩子,会是一件多么可惜,多么遗憾,甚至是多么悲惨的事情。婴儿,应该是可怜可爱的,儿童,应该如花骨朵一样让人欣喜的,像严致昭这样的年纪的孩子,跟父亲在一起的生活,父子之间,父女之间的那种互动,应该是让人从心底里感动愉悦的关系。而自己,不可能有的。
过年回家,看到表哥的孩子,一两岁,咿咿呀呀学步学说话的时候,自己的爸妈脸上流露出的那种向往,当时只是让自己心中不太舒服,现在回想起来,竟让他心中隐隐作痛。他们是想起自己小时候的事情了吗?是想到了自己不可能有孩子的事情了吗?那种卑微的隐藏的渴望,到了此时,才让钱途觉得痛不可抑。
原来作为同志,永远也不可能抱着自己的孩子,看着他长大,看着他成年,看着他依赖自己,看着他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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