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澄寅不解地眨了眨眼,问:“萧二姐姐这话的意思……是觉得我那箭术最差的六哥也会赢?”
碧芜霎时愣住了,她说这话本是想糊弄过去,不曾想这位六公主居然这么理解。
她不敢说不是,唯恐得罪了誉王,可又不能称是,迟疑片刻,答了个“自然也是有可能的。”
好巧不巧,此时,场上的誉王恰好射了一箭,那箭软弱无力,堪堪擦了个树枝,就飞了出去了。
喻澄寅脑子一根筋,不会转弯,直接将碧芜的答案理解成了“是”,看向外头这一幕,忍不住笑起来:“萧二姐姐既押了我六哥,可不能反悔了,你许是不知道,我那六哥的箭术实在不好,你这回注定是血本无归了,毕竟连我阿婵姐姐都没押我六哥哥呢。”
碧芜闻言看向苏婵,却发现苏婵也在看她,唇间含笑,眸光却有些冰凉,盯得她浑身不自在。
她干巴巴地笑了笑,将视线移了开来。
可不是她想赌誉王,实在是迫不得已,这一世她巴不得离他越远越好。
到了午间,日头升上来,明晃晃地挂在头顶,射箭的几人都额间生汗,有些乏了。
射了小半个时辰,纷纷放下弓箭,入棚下休憩乘凉。
场上几人或多或少都有所收获,其中数承王和萧鸿泽最多,连最不被看好的誉王都射得了一个,反倒是十三皇子喻景炜一无所获。
喻景炜猛喝了一口凉茶,面色幽怨地瞥向萧鸿泽。
本来以为有他那位不善骑射的六哥在,他大抵不会垫底,谁曾想这位安国公今日分外针对他,他目光落在哪处,琢磨着射哪个,他就每每提前一步,全都射了下来。
他原还不知是为何,此时看见这位萧二姑娘,才想到或是因自己先前同喻澄寅打的那个赌。
萧鸿泽虽当时没将不悦显露在脸上,可心里都记着呢。这位安国公当真个睚眦必报的。
喻澄寅不知道是这么一回事,忍不住嘲笑喻景炜,“十三哥,你可得再努力一些,不然啊,一个都没射得,实在是丢人,怪不得无人押你,连六哥都有人押他呢。”
“有人押六哥?”喻景炜面露诧异,旋即恍然道,“押六哥的怕不是苏姑娘吧?”
苏婵面色一僵,笑着摇了摇头,“十三殿下误会了,并非臣女。”
喻景炜却是不信,“苏姑娘,你可别帮着寅儿这小丫头骗我了,除了你,谁会押六哥。”
“猜错了吧!”喻澄寅冲他挑了挑眉,转而跑到誉王身侧,昂着脑袋道,“六哥,这么多人里,可就萧二姐姐一人押了你,你莫要让她失望啊。”
被倏然提及的碧芜脊背一紧,幽幽转过头去,便见誉王止了手上的动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那双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碧芜连呼吸都凝滞了几分,掩在袖中的手不自觉蜷缩,忙收回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