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虽是这么说,但碧芜肯定不是这么打算,她不过想拖些时候,让那药能发挥药效罢了。
估摸着在榻上躺了小半个时辰后,眼见外头天儿暗下来,碧芜才将银铃银钩重新唤进来。
因着出了一身虚汗,衣衫都湿了,碧芜让银铃去备水,准备沐浴,而后让银钩扶自己起身。从床榻到净室的浴桶,碧芜身子始终软绵绵的,脚步虚浮,若踩在棉花上。
银钩见她这副模样,不待她开口,先劝道:“姑娘,您这样,晚宴怕是去不成了,还是莫要勉强,到底身子要紧。”
碧芜顺势点了点头,吩咐道:“你派人去大姑娘屋里告一声,就说我身子不适,晚宴便不去了。”
“是,姑娘。”银钩领命出了屋。
萧毓盈身边的贴身丫鬟翠儿得了消息,告知了自家主子,正在梳妆的萧毓盈闻言微怔,旋即忍不住嘀咕道:“白日里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这身子未免也太娇弱了些。”
她拿起桌上的口脂在唇上点了点,收拾完备后,起身出了屋,却是步子一滞。
翠儿看出自家姑娘的心思,笑了笑,问道:“姑娘,可要去瞧瞧二姑娘?”
萧毓盈迟疑着往碧芜那屋看了一眼,步子微微动了动,最后还是扭过身道:“不必了,快走吧,莫要误了晚宴……”
走到院门处,萧毓盈只听身后“吱呀”一声响,转头看去,便见躲了一日一夜的苏婵终于从屋内出来了。
她面色有些发白,但看起来精神并不算差。
萧毓盈向来看不惯苏婵的装腔作势,淡淡扫了她一眼,便折身离开了。
萧毓盈方才的冷眼,苏婵自然瞧见了,胸口的滞郁登时化为怒气,显露在面上。
她烦透了萧家人。
尤其是那个萧二姑娘,若不是她横空冒出来,插上一脚,那誉王妃之位早已是她的囊中之物。
又怎会落得如今的下场,要委身嫁给一个京城里都有名气的混蛋。
她深吸了一口气,余光却瞥见抱着衣裳从屋内走出来的小丫鬟,正是那位萧二姑娘的贴身婢子。
银钩本想拿着自家主子换下的衣裳去洗,可没想到,一出门,就撞见了站在院中的苏婵苏姑娘。
见这位苏姑娘面沉如水,似是极其不悦,银钩福了福身,问了句安,便匆匆离开。
然还未出院门,银钩伸手摸了摸,却发现那换下的衣衫里似乎藏着什么硬邦邦的东西,她停下步子,翻了翻,竟是翻出块玉佩来,忙又折返回去。
苏婵还站在院中,因心情不快本欲回屋去,可见那小丫鬟忽又返回来,便用余光瞥了一眼。
只一眼,她便看见了那小丫鬟手中拿着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