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命厨房送来的粥食确实是鲜美可口极好下咽,碧芜不知不觉吃完了一整碗,抬首才发现誉王正浅笑着看着自己。
她抿了抿唇,颇有些赧赧地垂下头,便听誉王道:“看来做这粥的厨子很合王妃的心意,本王得向安国公讨一讨这人了,也不知安国公可否割爱?”
“殿下说的哪里话。”萧鸿泽道,“王妃能吃得高兴,臣心下也欢喜。若是殿下喜欢,只管将这厨子领走便是。”
誉王笑了笑道:“那本王便不客气了。”
午膳过后,誉王和萧鸿泽一道去安国公府花园闲坐下棋去了。碧芜却并未跟着一道去,反是随周氏和萧毓盈一块儿,去了萧老夫人的栖梧苑。
没有誉王在,栖梧苑中的气氛轻松很多,萧老夫人拉着碧芜嘱咐了好些话,孕期不能吃什么,不能做什么,都交代得一清二楚。
可她不知道,碧芜并非头一次怀孕,这些个事儿她亦清楚得紧。
在栖梧苑中坐了半个多时辰,见萧老夫人昏昏欲睡,却还强撑着与她说话,碧芜寻了个由头,与萧毓盈周氏起身告辞,好让萧老夫人能安心午憩一会儿。
出了垂花门,周氏便回西院去了,只余下碧芜与萧毓盈一块儿在府内慢慢悠悠地踱步。
“一段日子不见,大姐姐过得可好?”碧芜问道,“先前哥哥说的那桩婚事,可是定下来了?”
“应当是快了。”说起此事,萧毓盈面上一赧,露出几分羞涩,“虽说母亲不同意,但父亲、大哥哥和祖母都允了,她自也没什么好说的,何况先前,我也按她的心意,去相看过几个人了。”
“怎的,都不满意?”碧芜好奇道。
“倒也不是他们不好,只是……”萧毓盈低叹了口气,“见过了我才明白,缘何大哥哥会为我挑选那么个木讷的人,因旁的人想娶我多少揣着几分不可告人的意图,想借着我来攀附安国公府,可那人想娶我,却单单只是想娶妻而已……”
说到此处,萧毓盈不由得笑出了声,“你不知道吗,上回与他相看,他还问我吃不吃得了苦,说他家中或许不似安国公府那般富庶,没有那么多丫鬟仆婢贴身伺候,饭食也做不到顿顿山珍海味……他那般认真,倒教我觉得这人可托付了。”
碧芜闻言亦笑起来。
萧毓盈的感觉并没有错,这位唐编修虽得十几年没得擢升,但不管是安国公府繁荣还是衰败,他都始终对萧毓盈一心一意,不离不弃。
萧鸿泽之所以选择这样一个人,是真心为了萧毓盈,为了萧家好。的确,如萧毓盈所说,那些高官门第,皆存了攀附的心思,可一旦安国公府荣光不再,他们还会像先前那般对萧毓盈好那,她往后的日子会过得如何可想而知。
萧鸿泽为了萧家着实费了不少心思。
思至此,碧芜秀眉微蹙,似乎察觉出哪里不太对劲,可细想之下,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两人在府中走着走着,便不自觉走到了花园附近。
不远处的凉亭中,誉王正与萧鸿泽对坐下棋。凉亭四下帷幔飘飞,碧芜细细看了一眼,便见两人面容沉肃,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碧芜本想绕开来走,不作打扰,却不想一时风大,竟将她手中的丝帕吹飞,恰巧往凉亭的方向去了。
银铃说要替她捡回来,碧芜却是摇摇头,无奈地笑了笑,捡了帕子却不过去,不是个礼数,这是老天都要让她过去瞧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