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茶盏,定定地看着萧鸿泽,正色道:“安国公放心,本王绝不会让她吃苦头,不论往后如何,本王身边永远只会有王妃一人。”
看着他格外认真的神色,萧鸿泽稍稍舒了口气,同为男人,他知晓誉王说的是实话。
他也不求他的小五往后母仪天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愿她余生平安喜乐,便足够了。
碧芜、萧毓盈及周氏一道在萧老夫人的栖梧苑里坐着闲谈,虽心下难过,但都掩饰着,默契地谁也不提萧鸿泽出征之事。
直到见萧老夫人眼皮沉重,开始打盹,似有些乏了,三人才起身告辞。
周氏先回了西院,许是瞧见碧芜今日神色郁郁,格外提不起精神,萧毓盈便拉着碧芜去了她院中说话。
她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便与她扯东扯西的,还讲了不少也不知从哪儿听来的笑话。
见她这般辛苦地逗她笑,碧芜也略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扯了扯唇角,反问道:“大姐姐最近与姐夫可还好?”
萧毓盈稍愣了一下,旋即点了点头,“就那样吧,我也算是想通了,就同你说的一样,那些个事儿有没有的,日子仍是照常过,又有什么重要的,左右他待我也不差,整个府邸也是我说了算,既无婆母刁难,又无妾室作妖,哪家主母像我过得这么畅快。”
说吧,她薄唇微抿,笑了起来,那笑不知是因无所谓,还是无奈,抑或是彻底认了命。
前世那么多人,那么多事儿,碧芜也想不起前世萧毓盈和唐编修究竟如何了,有没有孩子。
似乎有,又似乎没有。
心头被萧鸿泽的事儿压着,她也匀不出旁的心思去管这些,只道:“我看大姐夫就是个慢性子的人,时日长了,或也就变了也说不准。”
成婚都一年多,快两年了,性子再慢也没他这么慢的,萧毓盈晓得碧芜这话就是在安慰她,笑着点了点头,道了句“也许吧”。
姐妹俩不咸不淡地说了一会儿话,眼看着赴宫宴快来不及了,碧芜只能在银铃的提醒下起身,同誉王一道回府去更衣梳妆。
及至晚饭时候,桌上的人较之白日少了一半。
桌上有壶不醉的桂花酿,萧毓盈本只是想尝一尝,可饮了一小杯,便是彻底停不下来的。
白日虽未表现太多,可如今萧鸿泽不在,她压在心下的难过和苦闷便借着这不醉的桂花酿一块儿宣泄了出来。
她虽不是她大哥哥嫡亲的妹妹,但自小她大哥哥便待她极好,跟亲生的妹妹没有两样,她也从来视她这位堂兄如亲兄。
今日见她二妹妹难过,她虽也难过,但并未表现出来,相较于她,她二妹妹当是更担忧伤感吧。
她二妹妹刚回来时,她还曾同她赌过气,如今想来,当真是不大懂事,她的命分明已经足够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