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鸿泽还未发话,陈骤抢先命令道:“还不快去!”
那小卒应了声“是”,方才转过身离开,只听得一声“等等”,回首看去,便见萧鸿泽蹙眉道:“不必去追了,你下去吧。”
那小卒虽心有疑惑,但还是拱手恭敬地退下了,陈骤顿时疑惑地问道:“国公爷为何不派人去追?”
萧鸿泽烦躁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大敌当前,正是需要人的时候,没必要为追一个小小的守备浪费兵力,何况……若众将士知晓我对一个跟随我多年的人赶尽杀绝,只怕动摇军心。”
陈骤看着萧鸿泽这副模样,暗暗勾了勾唇角,“安国公说得是,至于那女子,要再寻一个美貌相当的,也不是登天的事。改日,下官花些心思,再送一个到国公爷的营帐去。”
萧鸿泽闻言却是瞪了陈骤一眼,“陈大人是嫌我大昭的言官太空闲,想给他们在陛下面前参我一本的机会吗!一个刘承已是够我受的了,大战在即,这段日子,还是暂且安分些吧,莫让有心人抓了把柄。”
“是,是,是下官考虑不周了。”陈骤连连应道,可一垂首,眸中的嘲意却顿时更深了些。
果然,再清的水滴进墨里,都会变得混浊不堪,这位原自诩清高的安国公到最后还不是和他们同流合污,沆瀣一气,成了道貌岸然之人。
人啊,本就是自私且贪婪的东西,根本经不住考验。
与其同时,四五里外,那被刘守备掳走的“杨姑娘”,此时在马上被颠簸得极其难受,胃里翻江倒海,她忍了许久,到底有些忍不住了,干呕声在漆黑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闻得此声,骑马之人一扯缰绳,逼迫马幽幽而停。
刘承先行翻身下马,旋即将马上人小心翼翼扶了下来。那人脚才一沾地,身子便骤然软下去,索性就顺势蹲了下来,捂着胸口不住地干呕着。
见这模样,刘承也不知如何是好,好一会儿,听呕声止息,才解下马上的水囊递过去,低身问:“杨姑娘,你没事吧?”
赵如绣面色苍白如纸,她伸手接过水囊,仰头喝了一小口,缓缓摇了摇头,“给刘守备添麻烦了。”
“姑娘说的哪里话。”刘承略有些愧疚道,“定是我马骑得不好,才让姑娘坐地这般难受。”
“哪里是守备的错,是我身子太弱,才会这般的。”赵如绣忙道。
两人互相揽着责任,少顷,蓦然相视一笑,刘承扶着赵如绣的手臂,将她小心翼翼地扶站起来,提议道:“杨姑娘若是真受不住,不如我们歇息一会儿再赶路?”
“不,不能歇。”赵如绣想也不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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