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膳房的大厨做的梅花香饼可谓一绝,旁的地方自是不会有的,银钩见她自己没吃,反都分了他们,捧着那小块饼,一时竟有些无从下口,默了默道:“王妃,要不,您还是自己吃吧,奴婢今日午饭吃多了,吃不下。”
此话一出,银铃和小涟顿时也止了动作看向她,就连旭儿也举起手中的饼,作势要塞到她嘴里,“娘,旭儿不吃了,你吃,你吃。”
碧芜见状,不由得笑起来,“我既分了,哪有再收回来的道理,何况这一小块饼罢了,你们让来让去的,倒像是我常年饿着肚子,无食可吃了,这梅花香饼虽是御膳房所出,但我来说也不算稀罕,我亦可做出一模一样的。”
闻得此言,三人面面相觑,皆有些惊诧,碧芜不由得掩唇笑道:“不信,今日午后,待我去采些梅花,亲自给你们做梅花香饼,到时你们要吃多少便吃多少,哪需这么让来让去。”
坐在一侧的喻淮旭毫不怀疑她母亲这话,当年在宫中他最爱吃的便是这道梅花香饼,后来那位做饼的御厨告老还乡,他母亲还特意同那御厨讨了食谱,空闲时一人在小厨房里琢磨着,只为做出最类似那御厨手艺的梅花香饼。
碧芜自不说诳语,在屋内坐了一会儿,休息好了,她便让银铃寻来一个小提篮去摘梅花。
想吃梅花香饼,也只能在这个时候,要说府里梅花开得最好的地方,当属梅园了。
梅园是誉王为生母沈贵人所建,素来不喜人随意入内,碧芜便没让人跟着,而是自己一人往梅园的方向而去。
碧芜对梅园此地也算是熟悉了,她穿着一件滚兔毛边的桃红披风,提着小竹篮,在花开烂漫的梅花树间穿梭,青葱玉手时不时从枝桠里侧采一两朵梅花。
同一棵树她至多只摘十余朵,便转身去另一棵树上摘。若盯着同一棵树摘,到时树上光秃秃的,只怕是不大好看。
碧芜摘了小半篮,自觉应当差不多了。这些梅花不光可以做梅花香饼,还可以酿梅花酒,做梅花粥呢。
虽在几个丫头面前夸下了海口,但碧芜心下还是有些没底,毕竟许久不做,也不知手艺有没有生疏。
若吃着好,到时也可命人送一些去安国公府,让她祖母尝尝。萧老夫人这段日子虽面上未表现出来,可因惦记她兄长萧鸿泽的事儿,食难下咽,愈发消瘦了。
忆及萧鸿泽,碧芜心口一滞,顿觉难受得紧,少顷,她长舒了一口气,觉出几分疲惫,提步往主屋的方向而去。
这天尚寒着,方才在外头站上一会儿,便觉冷得厉害。碧芜坐在主屋的小榻上,缓了一会儿,手脚才复又暖和起来。
她坐了半炷香的工夫,正准备提着篮子回雨霖苑去,余光却倏然瞥见东面的墙上,挂着一副丹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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