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此言,萧老夫人不仅没生出丝毫喜色,面色却更沉了些,也不知自己这孙儿是真的不开窍还是在同她装傻。
她想了想,转而道:“我在庆德寻了个靠谱的媒人,前两日来信与我说,庆德有户人家,世代从商,家境殷实,且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他们家的二公子比秋澜长了四岁,先前因故耽误,最近才捉摸着娶妻,这位二公子人生得清秀,也勤奋上进,正预备着考功名……”
说着,萧老夫人看向萧鸿泽,问道:“泽儿,你觉得此人如何,值不值得秋澜托付终身?”
萧鸿泽默了默,笑道:“听祖母这般描述,应是个不错的人。”
当是比他强些。
不但岁数比他小,而且也能给李姑娘一个安稳的日子,教她不必担惊受怕,唯恐将来有一日守活寡。
萧老夫人见他这般反应,挑眉问:“当真?你说的可是心里话?”
“自然是心里话。”萧鸿泽道,“李姑娘若真能寻到一桩好姻缘,孙儿自然替她高兴。”
“你真这般想?”萧鸿泽虽表面看起来平静,可眼底隐隐闪过的失落到底没能逃过萧老夫人的眼睛,她抿唇暗暗笑了笑,而后惋惜道,“唉,真是可惜了,但凡你对秋澜有半分情意,祖母也就撮合你们了,毕竟你们也算是指腹为婚,有旧日那桩婚约在的……”
萧鸿泽闻言怔了怔,他回味着萧老夫人的话,追问的语气不由得急了几分:“什么婚约,祖母这是在说什么?”
“呀,瞧祖母这老糊涂,年岁大了,这么重要的事儿竟是都忘了告诉你。”萧老夫人装出一副才想起来的模样,对着萧鸿泽道,“当年你出生后不久,秋澜的母亲也跟着有孕,他们便约着,若李夫人生的是个女孩,便嫁入安国公府当萧家的媳妇,只可惜这个孩子小产,没能出生,但约定并未失效,再后来,李夫人就生下了秋澜……”
萧老夫人简略地解释了几句,又道:“不过,这也是陈年往事了,秋澜尚且不再提起,你也不必在意,只当这事儿不存在吧。”
这桩婚事萧鸿泽是真的不知情,听得萧老夫人方才说的话,不由得惊诧地抬首,“所以李姑娘知道此事?”
“秋澜怎会不知呢,李婆婆定是告诉过她的,想来那丫头也看出来你不晓得,也不曾对你提起,或是怕给你增加负担吧。”萧老夫人道,“那孩子自尊心重,不想你是因为父辈的承诺迫不得已娶她,就选择故意不对你说。”
萧鸿泽愣愣地坐了片刻,却是蓦然站起身,急切道:“祖母,孙儿先退下了。”
“唉,国公爷,您这是上哪儿去?”
端着茶水进来的刘嬷嬷见状不由得惊诧道,但萧鸿泽并未答她,只与她擦肩而过,步履匆匆往外头而去。
刘嬷嬷纳罕地看向萧老夫人,却见萧老夫人含笑道了一句,“随他去吧。”
两日后,碧芜出宫带着旭儿回安国公府时,萧鸿泽并不在,问起来,萧老夫人只答,你哥哥出去几天,说要去办些事儿。